冬来·十九

”

将看完的信纸一张张迭好装回信封后，荧又在书桌前一个坐了很久。

…这又是寄信又是寄特产的，他是旅行小狐狸么。

什么免费农家乐，这笨蛋分明是被老乡当成野生劳动力骗去帮他们掰玉米了——末了还让他带走一箱，也不算白一场。

哼，她又不是没吃过玉米，才不会笨到连着皮和须须一起吃掉，还用得着他教?她在他心里难道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么。

他写信就写信，怎么还和落果较上劲了?

荧想了半天，都没能将自己哪个朋友和落果联系起来…再说哪有会长得像落果?这也未免太抽象了。

她想着想着，思绪就又回到了达达利亚身上。

光是想象一只背着一大包特产的小狐狸努力踮着脚趴在冒险家协会的柜台上写信时的画面，她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在因什么而笑之后，荧脸上的笑戛然而止，眼睛里的采也逐渐变得暗淡。

如果哥哥还在，她现在该有多幸福啊。

她甚至都不奢求自己能说服哥哥回来团聚，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就心满意足了，至少让她知道…她不是自己一个在这个世界上。

就算达达利亚有出差纳塔的不在场证明，两个也已经不可能了，她昨天才把他给打了一顿…还用剑捅了他……

也不知道他胸的伤好一点没有…应该没戳着内脏，但他出了好多血…衣襟和围裙都被染红了，他一定很疼吧?

如果那天她再冷静一点，再心软一点，不要那么犟，开承认一句他，两个是不是就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最后一封信的期是她回来的前一天，他果真如他自己所说过的那样，生气了就再也不给她写信了。

他…一定对自己很失望。

那天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到底是谁…?

假如，假如那个真的不是他——

不对！不能再继续想他了，再这么为他开脱下去她都快要把自己给说服了！

…断了也好，就算哥哥不是他亲手所杀，他作为愚众执行官也难逃其咎，就算他什么都没做，也是愚众投放过来用来迷惑她的糖衣炮弹。

纳塔的不在场证明也未必就不能伪造，他们愚众不是也有自己的传送网络么。

既然她想动多托雷，那势必就要站到愚众的对立面。

无论如何，她都已经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没有保护好哥哥，自己也没资格独自幸福，况且…她不能保证自己以后在和达达利亚相处的过程中不去想起哥哥的死因，不去因此记恨他。

她自我矛盾地开解调理了半天，结果思绪越绕越，脑壳都开始疼了。

——不行，心里还是堵得慌，起来去壶里散散步吧。

荧绝望地发现，不管她往哪走，都无法摆脱达达利亚对她的影响。

她才离开短短几天，尘歌壶里就遍布了达达利亚留下的痕迹，她想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都难。

那家伙似乎趁她不在，往她壶里添置了一大堆东西，乍看说不上来有什么变化，一细看哪哪都不同。

布局大致上没改变，但就是比她在的时候要整洁许多。

平时壶里用来放音乐的千籁至音上被盖了块棉布防尘…还是至冬小碎花款的，有点土土的，但却让感觉很温馨。

荧之前在达达利亚家也见过很多类似的花布，兴许是常年气候严寒一年到见不到几次鲜花，至冬特别喜这种颜色艳丽的花卉图案，家里墙纸桌布也大多都是碎花的。

厨房里则多了一大堆五花八门的佐料和厨具，如外来物种一般侵了她的生活。

她的那些平价茶包茶叶碎他看不上也没直接丢掉，而是找了几个漂亮的铁罐收纳起来，又在旁边摆上了他自己平时喝的茶叶和必备的糖罐。

菜刀也多了好几把，再也不怕切出来的水果串味了——比如蒜味的西瓜，生姜味的苹果什么的。

锅更是多得连灶台都放不下，除了炉灶上已经用亚麻籽油开锅养好的铸铁锅，墙壁上还悬挂着好几材质不同的锅…就连她以前那锅底有些生锈的廉价铁锅，都被他保养得焕然一新。

窗台上摆着几盆陌生的水培植物，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她放到发芽的土豆和洋葱，被他用空牛瓶和空罐养了起来。

墙边堆了些砖块，他似乎是想等自己一起来落成之前提到过的那个烤炉……

院子里的那棵落果树不知所踪，一棵半死不活的泡泡桔树顶替了它原先的位置。

…落果招他惹他了?她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它移植进尘歌壶，就为了随时能吃到新鲜的落果。

猪圈里的猪好像又胖了回来，看起来油光水滑的，跟做了美容似的，这些天一直都是他在帮忙照顾吗?她家派蒙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