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手指挠了挠江狸的下。

从江狸喉间就发出呼噜呼噜的享受声，任陆慎言作着不说话了。

陆慎言看着，眼里多了些笑意，他把江狸的手脚束缚在手术台上，看见江狸上那截断尾正湿漉漉地垂着，毛巾绞了水，一点点擦洗过那里，江狸的身子就被凉意侵袭得一抖一抖。

顺着尾根往上擦洗，脊背上烧红的痕迹都淡了不少，江狸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一眨也不眨。

“还难受吗？”陆慎言问。

“喵。”

“不难受了就好。”

陆慎言把毛巾扔回水盆，接过李善递来的麻醉针，他一边摸上江狸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一边快准狠地扎了下去。

江狸才刚刚舔上陆慎言的拇指，低低哼了一声，眼皮就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他昏昏沉沉看向陆慎言，最后一眼只看见陆慎言站在那戴上了橡胶手套，随即一切都昏暗了下去，陷重重的倦意当中。

他被麻醉得昏昏沉沉，忘了陆慎言要做些什么，但这一幕倒有点像绝育。

不能吧，他胡地想，虽然陆慎言用不到他那里，但绝了还是有损他个魅力的。

“开始吧，切快点。”陆慎言对李善说。

江狸本来要睡过去了，听见陆慎言的话，又无意识地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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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脊背切开一道线，陆慎言低紧紧看着，因为那个地方曾经被用力扯出过很多次，皮下还有着多年未愈的沉疴，这也是为什么江狸的尾根会变得如此敏感。

陆慎言摸上江狸手腕上的银链，静静看了会儿，随即开启了疼痛共享。

李善换了把手术刀，开始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取起第一块脊椎，即便打了麻醉，拔出的瞬间依旧刺激到了部分经，江狸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陆慎言忽然变了脸色。

“你怎么了？”李善看向陆慎言。

“没事。”

撑在手术床上的手，手指因为过于疼痛而攥白了关节，陆慎言沉着眼看李善敲碎了，一块接一块取出，每一块骨都血淋淋的。

在那段他曾经闭关苦修的年月里，独自下了雪山的江狸就是这样被关在暗仄小的地下室里，一又一地重复着被取脊椎的痛楚。他今天所受的不过是当初江狸所承的一部分，却已经觉得有些受不住了。

那江狸呢？

他看向趴在手术台上吐舌不醒的江狸，眼中闪过的愧疚意，他又颤抖地摸上了江狸的手腕，指腹摩挲过链子。

隐藏在共享符咒下的疼痛转移，就是为了这样的时候所预备，一下，李善又挖出一块脊椎丢到盘子里，陆慎言彻底白了脸色。

“陆慎言？”李善终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你做了什么？”

“取你的，别废话。”

陆慎言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李善眉微微皱起，加快了手上速度。

旁边，体外脊椎像是感应到江狸现在的状况，兴奋地嘶嘶直响，它分泌的细丝轻柔地缠上陆慎言的手腕，又像是在代替江狸安慰，只在此刻，这个看起来比较丑陋的东西终于没有那么可怖。

脊椎骨一块接一块地被丢到铁盘中，咣当作响，伴随着陆慎言的脸色越来越发白，李善的作也越发熟练。

“好了。”终于，李善松了气，把镊子连同最后一块脊椎丢在盘子里，他看向手术台上的江狸，眼一闪而过怜悯，“可怜的咪咪。”

陆慎言像是缓过劲来，沉沉吐出一气。

掌心溢出法力来，控体外脊椎攀上江狸的脊背，不用过多预，它就已经兴奋地攀了上去，那三十三节脊椎，一节一节争先恐后般地想要嵌江狸的脊背，一瞬间，来自于经链接的剧痛又使得陆慎言一下推开铁盘，“砰”一声，他咬牙跪倒在地。

“陆慎言！”李善脸色一变，诧异看去，“你怎么了？！”

陆慎言额角青筋毕露，连着汗珠冒出，没有说话。

李善伸手摸向陆慎言，瞬间察觉出其中不对劲来。“你疯了？”

“和妖怪体质不一样的，你怎么能下这种符咒？！”李善瞳孔一缩，“陆慎言，听我的，你快点断开链接！”

陆慎言的眼睛已经充血了，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看向江狸。

不管是十年前还是两年前，江狸受的苦都已经足够多，而他好像只能在旁看着却永远无能为力，明明他是外界敬仰的不世出的天才，年少成名，商圈大佬，所有问题到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偏偏只有关于江狸的事，他以前能做却没做，后来想帮却帮不了。

脊背像是被寸寸碎一般，疼到麻木，陆慎言的嘴角溢出血来，但这一次，他可以替江狸受了这样的苦。

而手术台上，体外脊椎蔓延出的血丝扯断了禁锢江狸四肢的铁环，江狸的身体忽然弓成一团，剧烈地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