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街 01

县城的夜晚，总是早早就暗澹了灯火。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我独自走在冷冷清清的街上，心想自己一提前回来准备 过年确实有些无趣。

我老家这座北方的小县城，上世纪末还算比较繁华，主要是为了省会城市大

工厂做加工，整座城市几乎全是中等规模的国企。

可到了新世纪，北方国企加工业逐渐式微，这里也逃不过衰败的 命运，曾经

管 生老病死的国企倒的倒、亏的亏，好一点的，不过维持常运营。

这样一来，也就造就了大量的下岗职工，而且很多都是双职工。

所幸我家里是教师，虽然也时时欠薪，但还不至于维持不了生计。

我努力读书去了南方念大学、工作，目前已在上海定居，娶妻生子，过着有

压力又无聊的三十多岁生活。

今年恰好一个出差去北京，等事结束了，老板很是开心，一看将近年底，

一来允诺年终奖不菲，二来特许了数天假，我得以直接从北京回老家等待 过年。

由于妻儿还没放假赶不回来，我提前回家虽让父母很开心，但呆不两天毕竟

索然。

北方的小县城比不上上海繁华，左近无事也没什幺可逛的，这与父母饭后

闲扯两句，想出来走走以前熟识的街道，看看有没有旧的印象了。

县城虽小，但也赶上中国大拆大建搞房地产的风，虽是衰败，毕竟地价便

宜，加之当年下岗闯北上广的也有回来置业的，所以旧的工厂宿舍有很多被

拆掉的。

我转来转去，也没找到以前熟悉的街巷，绕过一片工地，却陡然发现眼前这

片建筑和印象中几乎没有改变，但与周边的新盖楼盘有着分明的差别。

我努力思索，这两天和父母聊天时好像提过，原来这边是机床厂的职工楼，

都是5－6层的老式楼房。

机床厂在90年代末逃脱了产的 命运，其后却更加悲惨，2010年左右

政府彻底断了支持，这家近有三千的厂子最终还是倒闭，可当年坚守厂里的中

青年员工们和家属再想出去谋生，景却比上世纪90年代更残酷。

男们咬着牙还能去省城找份力气活养家煳，们况更糟，只能留在

县城做些有的没的营生。

出卖体可能是其中比较好的选择。

和北方其他城市下岗工一样，从事古老的皮行是谋生最 容易的途径，可

若不是到绝境，一般的是不会选择的。

然而这里留守的是不知道丈夫和生活费会不会回来的绝望，大多还要养

孩子，县城缺少服务业吸纳这些子，她们也不大可能去千里 之外在血汗工厂出

卖自己本就羸弱的气力。

所以，这里成了自然而然形成的红灯区——本地称为 街。

街，顾名思义是贩卖体的地方。

机床厂的旧小区没什幺价值，开发商看不上它，却成了这些绝望子的救命

稻。

久而久之，这里吸引了县城里其他一样营生的子，也有小吃、店铺，竟形

成一种畸形的繁荣景象。

当地政府当然不是不管，但放着几千名没有谋生能力的下岗工，你把本地

监狱关满了都管不了，所以只要上面没有风吹动，这里也就很太平，而且多少

可以从中给各级官员们以寻租的空间。

街的主顾以外地为主，多为民工，也有来出差办事的，据说还有从临

近县市专门来 寻欢的。

经济凋敝，但的 欲望从未减弱， 街的生意算不得很好，但至少能维持下

去。

几未碰，我有些心痒痒，鬼使神差地向 街走去。

走进街道，这里是旧小区的东墙，早就都开了临街的店铺。

与南方那些洗房格局 不同， 街并没有暧昧的色灯光，而是接近站街的

模式，小姐们三三两两站在街旁，看有男子走过就招呼。

临近年底了，似乎 街也慵懒起来，我四下看看，都是些半老徐娘，模样、

身材连打一炮的兴趣都提不上，虽然她们也热招呼我。

转到小区门，有位看上去快五十的殷勤拉住我道：「帅哥，去里面玩

玩啊？」

我正待推开她，她却更加努力道：「里面有小美啊，帅哥看看啊，看看又

不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