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鱼知道】（21-31）

或许是愤怒。

否则，郁知为什么会觉得有点想骂。

——程聿骁到底想什么？

郁知自认为秉持着相当良好的契约神｀l｀t｀xs｀fb.c｀o｀m，既然确实违约了，她可以认错。

骂就骂，想罚就罚。

结束也可以的，可为什么要让她在这里跪着。

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跪趴在床上。

等着？

胸腔里被无形的绪堵住，郁知心底缓缓浮现出两个字：傻。

程聿骁，傻。

应该骂出来的，她也打算这么做。

郁知真的很想骂。

可当她终于忍不住张，想要讽刺地开时，喉咙里溢出的却不是冷嘲热讽，而是一声短促的，几乎带着哭腔的哽咽。

郁知的嘴唇颤了一下，呼吸猛地了。

她居然哭了。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郁知没想哭的。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长时间的黑暗，疼痛，让她的身体比理智更先一步溃败。

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顺着脸颊滑进眼罩里，湿漉漉地贴在眼睛皮肤上，打湿了被蒙在眼上的丝缎，沾湿了她的脸颊。

屈辱得要命。

真的是......要疯了。

郁知垂直的睫毛湿，颤动了下，随即紧紧咬住下唇，不愿意让自己发出任何哭泣的声音。

可眼泪依旧往下掉，根本控制不住。

只是太累了，太疼了，被黑暗折磨得有些失去耐心，所以才会不小心流泪。

郁知想。

可程聿骁一定听到了。

她听见了脚步声，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依稀能分辨出是从卧室门慢慢地走近的脚步声。

随后，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第三十章溃败

郁知感觉到程聿骁的气息，烟味裹着一点冷意，熟悉又压迫。

轻抬起，唇动了动，声音很小，郁知很轻地喊了一句：“程……聿骁？”

她本来是想骂他的。

一秒，两秒，郁知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

程聿骁坐在客厅里，长腿迭，指尖夹着根烟，另一手摩挲着烟盒，抬眼，目光瞥在床上跪着的孩身上。

——郁知半跪趴在那里，已经四个小时了。

孩没有出声，开始时，背脊还勉强挺直，后来手指一点点发白，膝盖发麻，肩膀微微发抖。

最终，她低着，腰也塌了下去。

没能撑那么长时间。

程聿骁没有出声，也没有动。

——他在想，他是不是该结束这场易。

郁知夜不归宿，他本不该在意成这样。

“狠狠惩罚”一次，是他能想到在这件孩背叛他，不忠的丑事中最好的结局。

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

可当在卧室看到孩锁骨上的吻痕，他停下了动作。

灯光太亮，那片痕迹刺目得像是在讽刺什么。

程聿骁握着郁知腰的手指收紧，眉眼沉了下来。

——他有洁癖。

不仅是生理上，心理上也是。

他一向讨厌脏，厌恶一切超出掌控之外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他不喜欢别碰他的东西。

程聿骁没法不在意。

自己的所有物被染指。

他向来冷漠理智，最厌恶毫无意义的绪费，更不会为了一个孩去产生任何波动。

哪怕他曾经为了让郁知能乖乖呆在他身边布局过很长时间。

所以，他结束了这场未完的事，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即便是走出卧室，程聿骁仍然觉得自己浸泡在燥意里，绪沉得压不下去。

程聿骁解开衬衫扣子，视线沉沉地盯着桌上的打火机

结束这场易，甚至让郁知彻底从他的生活里剔除。

可以直接让她滚，也可以让她自己识趣地消失。

——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程聿骁甚至已经想好了开的话。

——“到此为止。”

他可以无声无息地抽身离开，不再管郁知，也不会有任何负担。

——可他仍然坐在这里，没有走。

等什么？等郁知求他？等她后悔？还是等她彻底崩溃？

程聿骁不知道。

他只是听见卧室有微弱的泣音，把没抽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迈步走过去。

他站在床前，看见黑色布料下遮住的湿漉漉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