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迹】 (05-08)

「哦？」

「这把刀，本是先帝赐给令尊的信物。」

「你说什么？这种事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那青年苦笑道：「虽然我们从未见过，但我似乎应该这样称呼你——师妹？」

「……？！」

在梦中，马七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回到了童年，回到了他最难以忘却

的那个子——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龙适的子。

那一天，他看到龙适在郡守和千百乡民的迎接下，乘着华美的轿子来到了这

个村子。数十名随从高举着镶金的巨大木牌为他开道，并沿途高呼着龙适的名字。

他看到龙适身披红袍、手持宝弓，在群的簇拥之下，以何等意气风发的姿态步

祠堂。

那一天，村中举行了空前盛大的筵席。即使是像他一样无父无母的流儿，

也在筵席中分到了滋滋冒油的烤与热气腾腾的蒸饼。

筵席持续了整整三。在这整整三里，马七总能看见龙适的身边簇拥着奉

承恭维他的。无论走到哪，都能听见们称赞龙适是何等英雄，立下何等不世

之功，又有说起他幼时如何出众、如何聪慧。们就像是要把能想到的所有溢

美之词全都加在他身上似的。

只是这些声音之中，难免也夹杂着些阳怪气的嘲弄。偶有些怪脾气的老，

会私下谈到龙适曾是当地有名的败家子，为了游山玩水，竟将祖产都变卖一空，

如今蒙受天子恩惠，不过是他碰巧走运罢了。但这些细碎而不和谐的声音，很快

就淹没在了其他的高谈阔论中。

但马七对们的谈论并不在意，坐在屋檐下乞讨的他，只是希望这场筵席永

远没有尽。有时他也想上前去问问，那龙适究竟是何等大官，为什么那些平

趾高气昂的豪绅乡贤乃至郡守，都对他倍加恭维呢？

可他只是一个流儿，根本没有资格靠近这位乡民中的英雄。

第三天的夜晚，也是这场筵席的最后一个夜晚。过了这个夜晚，马七又要回

到流乞讨、食不果腹的子。

他靠在村中的断墙下，抬望着月亮。吃饱喝足的马七，此时静下心来细细

观察，忽然发现那明月似乎并没有们说的那么皎洁，甚至大半都像是沾着污垢。

「在看月亮？」一个声音在马七耳边响起。

「嗯？」马七回看去，这三在村中风光无限的龙适，竟不知何时也靠在

这断墙上抬望天，他那身华贵亮丽的红袍子，此刻正被他压在身下当成坐垫，

沾满了泥和灰。

「是……是你……您是……」马七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站起。

「那么紧张做什么，坐吧。」龙适笑了笑，冲着自己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七点点，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应该认得我，对吧？」

「当然……村里现在一定都认得您的，只是……」

「只是什么？」

「您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老……」

「呵，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应该老一些才对吗？」

「因为大家都很尊敬您，您一定是很大的官才对吧？但做大官的，不会太

年轻的。」

「哈哈哈，真有意思，」龙适笑道，「但你想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我年

纪还不大，而且也不是什么大官……」

「那为什么……」

「你先别问，我先问你，」龙适打断了他，「你觉得，这世上真的有龙吗？」

「龙？我老是听说起，但以前我爹告诉我，那是编出来的东西，根本就

没有真的见过。」

「你爹现在在哪？我现在可能有很多话要跟他说。」龙适

不知为何，脸上竟

有了几分恼怒。

「我爹……去年就病死了。」

「哦，这样啊……」龙适叹了气，「知道吗，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周围

的也是那样告诉我的，这世上本没有什么真龙，即便有，也不是我们凡胎眼

可以看见的。」

「那你能告诉我，这话是真的吗？」

龙适忽然站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你，我见过了真正的龙，你会相信吗？」

马七想了想，回答道：「我信。」

「你真的相信？」

「你刚刚说你不是什么大官，但大家还是对你那么崇敬，那一定是因为你看

见过真正的龙，所以你和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