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当卧底】第十九章、第二十章

的眸子，一字一句，如同订立一个神

圣的约定。

随后，苏菀听见了那个声音。

不，不止是听见。

是她自己的喉泛起一阵熟悉的涩；是她的唇瓣正在无声开合；是埋葬在

脑海处的印记，正借着她现在这副身躯，将每一个字音重新从齿缝间吐出来。

「一起活下去。」

这五个字，既是她于绝境中求活的浮木，也是她此后拼命想要掩埋的碑石。

因其为真，故而沉重。

这份沉重，成了那柄悬顶的重锤。

今时今，它终于砸了下来。

不偏不倚，正中她这些年穷尽心力所饰出的太平与安稳之上。

「咔嚓」一声——

镜花不再，水月成空。

裂痕如蛛网般悄无声息地爬满心台。

透过这面行将碎的镜子，苏菀再回首去看：

峰主的期许之下，是慈的枷锁；林渐的信赖，是冰冷的恩赐。

还有这丹霞峰内的身份，这满山弟子艳羡的目光……

过往种种，都像是褪了色的残山剩水，于眼前层层剥落，显露出内里荒唐的

底子。

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走出了那座地牢。

到来才发现，不过是从一座有形的牢，换进了一座无形的牢。

饮鸩为浆，竟以为甘甜。

画地为牢，竟也以为那就是归宿。

而那腐间相依为命的苦楚，与眼前这少年沉默着呵护新绿的身影，才是她

贫瘠的生命里唯一真实的东西。

一念至此，先前眼中残存的惶惑与畏怯顷刻便散得净净，取而代之的是

一片决然的孤勇。

纵使前路是刀山火海，万丈绝壑，她也要去寻他。

那一点真意，总得亲手握住，才不算辜负这颠沛流离的命途。

……

黄昏时分。

天边的残霞正无可挽回地沉寂下去，如同燃尽的薪火，终是化作了冷灰。

余幸拖着身子，在田埂上踩出一个又一个浅不一的泥印。疲累像是从骨

缝里钻出来的，沉甸甸地缀着他的每一步。

路的尽，是那扇孤零零的柴扉。

那算不上家的地方，现如今却成了茫茫间他仅有的归处。

然后他看见了苏菀。

就在门檐投下的一小片影里，她静静地立着，仿佛已陪着渐浓的暮色等了

很久很久。

余幸收住脚步，那只准备推门的手也凝在半空。

她还是穿着那身丹霞峰的弟子服，料子很好，裁剪也合身，与这周围的一切

都显得格格不。可不知为何，当天边最后一缕余晖落在她肩时，那属于云

端的疏离与矜贵竟都淡去了，只余下一片安静的温柔。

褪去了所有刻意的伪装，她便只是她。

宛若一株于晚风薄暮中悄然绽开的净莲，不惹纤尘。

余幸看着，只觉得心某个地方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随即泛起一阵绵密

的疼。

但他没有动。

甚至连眉梢都未曾牵动半分，唯有那双看惯了泥土木的眼睛瞬间沉了下

去。

他的目光如夜枭般扫过四周摇曳的灵植，本能地确认着是否暗藏窥伺。

似乎是看穿了他这细微动作下的含意，影里的苏菀轻声开，声音被晚风

送了过来：

「放心，我已用灵识探查过，方圆十里，并无旁。」

话音落下，天地间重回寂寥。萧萧之声中，仿佛只剩下他与她。

直至此刻，那被他用理智死死锁住的狂才轰然闸。

他想问很多事。

想问她为何而来，想问丹霞峰上是否出了变故，想问她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可千言万语涌到嘴边，终究只唤出两个字：

「菀姐……」

只此二字，便仿佛抽空了余幸全身的力气，再也说不出其他。

苏菀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

夜色愈，她一双眸子似被天河之水洗过，亮得惊心动魄。眼底再找不见往

的躲闪与温顺，只余一片澄澈的坦然。

「阿幸。>httｐs://ｗwｗ?lｔx)sba?mｅ?ｍｅ

她唤他，声音不大，却一字一槌，敲在心上。

「我，能进去坐坐吗？」

木屋内，一灯如豆。

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隅黑暗，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