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33-48）

帝虽宠宁贵妃，可却也没有为了她与当时还是小皇子的谢辞衍废黜皇后，说到底先帝宁贵妃，同样也舍不下后宫嫔妃，美更江山。终其一生只得了个凤凰楼与那风光的封号，郁郁而终。

先帝去了以后，已尊为太后的皇后立即命封了凤凰楼，让将里能砸的东西全给砸个碎，至此不让接近，任由其凋零，直至荒芜。

嫣昭昭虽不知这些前尘往事，但却也知晓此地对于谢辞衍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才更加不解，他将自己带来此处的为何。

不等她继续细想，谢辞衍便揽着她的腰跃上楼中的阁楼处。许是此前已然有收拾过一番，周围虽还是有些残旧，可却是没有一点脏，阁楼处设了一张案桌和一张软塌，以前兴许还种了些花，可如今却是尽数枯败。

嫣昭昭与他一同并肩坐在软塌上，她虽心中狐疑，可还是没有开打此刻的静谧。她隐隐察觉，来到凤凰楼后，谢辞衍的兴致便有些略沉，想来是因旧地重游，忆起些伤心事。

一袭微凉的风轻轻拂过，谢辞衍忽而开，“本王小的时候，母妃常带着我到此处来赏星。她说此处是后宫中最高的一座宫殿，离星星最近，只要一抬，就能看见满天星辰。”

嫣昭昭闻言，也忍不住抬起来。

夜色很黑，天空十分净，连一块浮絮都没有，那一颗颗宛如瑰宝般闪亮的星星仿佛就高挂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是一副绝佳的美景。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耳旁又传来谢辞衍略低的嗓音，似在回忆般娓娓道来。“可这样的子却不长久，那以后母后带本王来此已不再是观星，而是在此处看着父皇的圣驾今了哪个宫，明又进了哪位妃嫔的殿中。”他视线落在远方亮起烛火的那些妃嫔宫中，“母妃带着希望在此处等候，等着父皇的圣驾终有一可以停在楼前，可她一地等，一夜夜地失望，到后来的掩面痛哭，到最后的心如死灰。”

他嗓音清冽，听不出来喜怒，好似他嘴里讲的不过是别的一桩闲谈，可他那双隐匿在黑暗中忽闪而过的瞬然恨意却已然出卖了他。“直至母妃薨逝那，依旧都没能等来她记忆中的那位少年郎。”

嫣昭昭神色蓦然一黯，同为后宫的，她岂会不懂宁贵妃的处境。只是她比宁贵妃幸运的是，她并未上那天子，所以体会不了那种夜等着那来宠幸自己的感觉，只是单看后宫嫔妃为了恩宠可以做出些害命的事来瞧，便知晓要等到一个已去了心肝的回究竟有多难。

这后宫处处繁华，说到底却只是一座华贵的牢笼罢了，她们不过都是供皇帝取乐的宠物，没有自由，没有自我，只能逐渐在此处等到花败之。

在这面宫墙外的贵哪个不想宫来享这荣华，她们一个个的就如那财狼虎豹，死死盯着哪怕一丝可以宫来的机会。可她们不知，当她们在仰望着宫中之时，这些身在后宫中的亦同样在仰望着她们，向往着自由。

嫣昭昭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宽慰眼前男，她总归也不过是这后宫众多中的一名，在生命面前，说什么都无法与之感同身受。

见她一脸纠结的模样，谢辞衍眉怔松，眉眼又恢复了点之前那般些些慵懒的感觉，“想什么？本王同你说这些并非要你安慰、同，今夜带你来此处亦是想让你能知晓我的过去，仅此而已。”

他这话说得隐晦，却带了星星点点的暗示，嫣昭昭虽懵了一瞬，可旋即便反应了过来。谢辞衍再更进一步地向她剖白心迹，他主动让她了解这段属于他的往事，便是在打开了自己的心扉，将唯一的钥匙给了她，让她可以随时走他的心中。

谢辞衍从怀中取出锦盒，将里面静躺着的簪子给取了出来，却不让她瞧一眼样式，指尖径直抚上她的发，将那簪子她梳好的发髻中。“我知你心中不安。”他神色稍暗，“在这宫之中，你我都不过是别手中的一步棋，而棋子又怎能拥有自主决断的资格。可昭昭……”

他视线落在嫣昭昭脸上，眸色却是如磐石般坚定不移，“棋子也并非不会成为掌控大局之，到那时，我定要你也正大光明地站在我身边。”

闻见这话的嫣昭昭不可置信地瞳孔一缩，那颗心狠狠颤动。她不是没有想过若真要与谢辞衍走一条冒险之路，但每每想到自己终只将成为他后宫中的其中一个时，便歇下了心思，她不想、亦不愿变成这后宫中为了恩宠而彻底丧失了自己的。

她指尖轻轻触上那被他在发间的簪子，心跳不免在这静谧的夜里加速了些。

“你不必着急给我答案，只要不再抗拒我，就成。”

嫣昭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他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在抗拒于他？她若是抗拒，便不会到谨园去寻他，更不会此刻与他坐在此处。她以为她这般举动就足以明显告知，却没曾想此在前朝杀伐果断的狠劲却是一点儿都没用在此处上。

她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子，离谢辞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