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129-144）

于皇家，一举一动皆带着矜贵儒雅，吃起东西来亦是十分赏心悦目。桌上时不时传来“吸溜”的声响，不由引侧目，只见霍随吃相豪迈至极，埋便是大快朵颐地吃着，一双眼亮极，眉眼间皆是吃到美食的欢愉，更是顾不上其他的目光，一筷箸接着一筷箸地夹起放中咀嚼。

“皇……公子。”一时不慎，险些便将谢辞衍的身份给露了出来，他忙改，又尴尬地灿笑，才继续道：“沉香楼果真名不虚传啊！不知公子用过膳后还有什么打算呢？”

谢辞衍举着茶盏的动作一顿，睨了他一眼，相识多年便知他如此问便是知晓有什么可去的地方，不过是在等他开应承罢了。“不知霍大将军可知什么好去处？”

霍随会意，立即便一拍大掌，兴奋道：“你这问题可真就问对了！”他一脸自豪的模样，“方才我已向掌柜打听过了，今夜啊有灯会！据掌柜说可热闹了，可以猜谜还可以放灯，据说还有许多平里都吃不到的美食。”

谢辞衍面色无波，似有些不感兴趣，可他身侧的嫣昭昭一听却眉梢高扬，双眸灿若繁星，开问道：“听起来真有趣！”

旋即，那原本不大感兴趣的男便像换了一副面容似的，侧问着身旁的子，眉眼是霍随从未见到过的温柔与腻歪。“昭昭可想去瞧瞧？”

“想！”嫣昭昭毫不思索地额首，语气中不免露出点点向往与几分娇嗔之意来，“我此前从未去过灯会，既正好撞上了自是想去逛上一逛。”

“就是就是，这天时地利再加上和，去一趟才算得上不虚此行。”似是生怕谢辞衍不答应，霍随赶忙赶在他开前帮腔几句。“你也想去吧？”他看向坐在身旁却鲜少说话的碧落，似是要带着她一同给谢辞衍施压，可碧落只抬眸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而后又低下去，不发一言。

只是他对谢辞衍如何待嫣昭昭的了解还是少了些，即便霍随不说，谢辞衍亦会答应，此次出行本就是想带她出宫来散心，顺带也能看看他登基后百姓们的生活，体察民。

谢辞衍闻见霍随的声音，亦没回过去，权当没有听见似的。一双凤眸好似黏在嫣昭昭身上般，唇边牵开一抹温润的笑意，“那便去，逛完了便在附近寻家客栈住下，如何？”

嫣昭昭岂有不愿之意，一听能去灯会便起灿烂的笑意来，双颊因兴奋亦染上了点点绯色。似有一迷茫的小鹿猝不及防地闯他的心尖上，那黯然无光的世界因它的到来而变得绚丽多彩。

（137）灯会

华灯初上，弯月如钩，高挂在枝上，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为这热闹非凡的灯会增添了几分点点生辉的光芒，既耀眼又喧闹。

喧嚷繁华的长街两侧悬挂的各色灯笼如繁星璀璨，织成一副盛世画卷，百姓们踏着光影，不论男老少皆着好看的衣裳，面上洋溢着笑意穿梭在熙攘的街道上。各式小摊错落有致，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不远处的圆台上传来戏曲声声，百姓们萦绕在侧，皆露出一副陶醉的神色，一曲落终时赢得台下阵阵喝彩。

嫣昭昭被灯会上琳琅满目的灯笼迷得挪不开视线，一双潋滟的眸中满是惊喜，这个看看那个瞧瞧，目不暇接，一时都顾不上身侧的男。谢辞衍对她是既无奈又怜惜，她一回逛灯会自是不想让她扫兴，可群拥挤，生怕他一个侧目便会弄丢了她。他欲牵手，没走两步看见有趣的东西，那小没良心的子便会挣开他的手直往前去，他无法，只得寸步不离地紧贴在她身侧。

又往前走过几个卖花灯的小摊后，嫣昭昭忽而驻足，双眸更是一亮，显然是对眼前的东西十分感兴趣。她下意识便想叫谢辞衍，可话到嘴边却忽而哽在了喉，想起来他们此次乃秘密出行，不宜声张，转而唤道：“阿衍。”

谢辞衍怔楞一瞬，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她这是在喊自己。嫣昭昭从未如此叫过自己，哪怕在耳鬓厮磨之时亦只喊过一声“谢郎君。”他以为这三个字已然是极为动听的称谓，可一声阿衍却如同细雨般清脆飘然，又带着点点夫妻间的缱绻暧昧，拂过耳尖只觉悠扬动听，拨弄着心间的弦，起阵阵难以平复的涟漪。

见他好似无甚反应的模样，嫣昭昭指尖捏上他的袍袖扯了扯，男这才豁然回过神来，微屈下身将耳朵凑近到她嘴边的位置。“可是有想买之物？”说话间，他双手已然欲解下腰间的金丝钱袋。

嫣昭昭阻止了他的动作，从小摊上取过一个白色兔子样式的面具在他好看的脸侧比对，旋即笑开，“你瞧这个如何？我们也戴上吧？”

谢辞衍看了一眼与他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兔子面具，顿然便面露犹豫，薄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自是知晓男的想法，便凑近他耳畔轻道：“夫君这张脸实在好看得过分，未免有子被你给吸引了去，还是请夫君戴上吧。”她对上男含笑的视线，眨了眨眼，实在没忍住在他耳畔轻吹了吹气，嗓音娇软却满含暧昧之色。“阿衍这张脸，只有我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