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129-144）

停蹄地赶回到宫中去将沉太医快马加鞭地带了出来。显然，他的担忧是对的，那大夫见有医者来此，顿时大大松了气。

谢辞衍此时亦懒得搭理那大夫，只回首给霍随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回公子，夫是中了断肠之毒。那是一种毒极强的植物，服用后会腹部绞痛，呕吐，剂量再重些便会立即死亡。”沉太医话落，便见眼前帝王瞬然脸色大变，双眸透着一绝望的黯然，视线紧紧贴在床榻上子身上，生怕下一秒子就会在他面前香消玉殒。沉太医忙继续道：“公子放心，夫体内中毒不算太，加之已然将部分毒药给吐出，方才我已给夫喂下了解药，应是已无大碍。”

断肠这毒虽在民间不常见，可却常常出现在军中与宫中，以致沉太医身上时不时会备下几种解药，用作救急。

谢辞衍闻言，整个就似脱力似的松了一气，他这才缓缓察觉到自己双腿一软，撑着床沿便跌坐在榻上。到现在仍在微微颤着的大掌紧握着嫣昭昭那有些微凉的手，感受着她散着的体温，他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他拿起帕子给已然昏睡的子轻轻擦去额角的汗珠，旋即又在她发顶落下一个极轻的吻，似担心惊扰了梦中，呢喃轻语：“没事了，安心睡一觉，醒来就能瞧见我了。”

他守在床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似要守到醒来确认没事后才能彻底放下心来。沉太医面露犹豫，几欲思考还是上前于谢辞衍身侧耳语，“臣还有一事禀报。”

沉太医如此既是上前来同他耳语，便是不能大声宣郎之事，他心下了然，转便让霍随与碧落外出等候，这时他才发现，那庸医不知何时早已溜之大吉。

（141）希冀

屏退众后，谢辞衍略带沉重的声音在寂静的厢房中响起，细听还有些落寞之色，似是担心沉太医接下来要同他说的话是与嫣昭昭有关，他害怕听见对她一切不好的事物。

许是担心太过，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谢辞衍心中的所思所想竟一一呈现在了脸上。沉太医见状，便也不再拐弯抹角，径直问道：“启禀皇上，方才臣给皇后娘娘把脉之时，还把到了娘娘体寒极难生育一事。”

话出后，谢辞衍脸上的担心竟是缓缓消了些，嗓音平静，似没有掀起他丝毫的波澜。“嗯，朕知晓。”他顿了一瞬，又继续道，语气隐隐带了点请求的意味。“还请太医不要将此事给宣扬出去，朕不愿听见任何有关昭昭不能生育的流言蜚语。”

他抬眼，语气又多了两分帝王的威严，“太医可明白朕的意思？”

沉太医忙后退两步，作辑，却不是朝帝王说着领命的话，而是道：“皇上误会，皇后娘娘体寒虽是难生育，却并非不能生育。”

谢辞衍身子蓦然一僵，一时连呼吸都忘了，在反应过来沉太医话中意思后，他猛地站起，语气急切，“太医此话何意？快细细道来。”

沉太医面露意思笑意，眉眼恭敬，“皇上，皇后娘娘虽是伤了身体，却未伤及根本，只要加以温补调养，便可怀上子嗣。”他顿了一会，又继续道：“先前娘娘应是讳疾忌医，所以才未有太医知晓娘娘这况。若皇上放心，便请将娘娘的身子予臣，臣必会好好为娘娘调养。”

他蓦然抬起来，眸中的喜色溢于言表，嘴角怎么也压不下上扬的弧度，心中狂跳。他简直不敢相信，甚至害怕这一刻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梦，忙暗暗掐了掐自己，疼意袭来的瞬间，他却感觉到无比的高兴。

昭昭虽不将子嗣一事宣之于，可他知晓她是在意的，亦曾因着此事闷闷不乐过一段时，现今如此好的消息，叫他如何能不高兴。他一连道了几个好，而后神色认真道，“调养一事便有劳沉太医了。”

沉太医回以一笑，作辑朝天子行了一礼，便出了厢房门，将独处的时刻留给了鹣鲽恩的帝后。

见沉太医出来，霍随忙迎上去，将请到自己厢房中。旋即让碧落取来她收集好的吃食，满满一案桌皆是他们一行早晨时的早膳。“麻烦太医验毒。”

沉太医额首，从药箱中取出来好几根银针，指尖捏住执针之手垂落下来的袖袍，动作熟稔地将银针那尚未喝完的粥里，再抽出时，银针发黑。

沉太医眉心一蹙，紧接着又换了一根新的银针继续在剩余的吃食里下针，而除却那碗粥以外，其余的吃食皆无毒。

将试毒过程全然尽收眼底的霍随亦是神色凌厉，眸中沁着丝丝寒意。所有吃食皆无毒，却唯有嫣昭昭吃下的那一碗粥中藏有可致命的断肠，便说明那下毒之目标极为明确，他就是要毒害皇后，并不是随机下毒。可他不明白的是，下毒之要如何能确定端上来的粥一定能放到嫣昭昭面前？

“究竟是何要远在宫外毒害皇后？”霍随呢喃轻语，一双平里满是慵懒的双眸此刻多了点锐利之色，思绪不断回想着今晨时候的细节，“当时客栈里并无其他，下毒之如若不是店中的小二就便是能随意进客栈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