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129-144）

“礼成——”

（130）合卺

拜之后，嫣昭昭便被喜婆与一众宫簇拥着送了房。按例，谢辞衍身为帝王，封后如此喜庆之事理应设宴与一众朝臣庆贺，把酒言乐。

嫣昭昭似也预料了如此况，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年宫来不过就是一袭红衣抬凤仪宫内，没有大典，没有宴席，更没知晓。本应属于新的新婚之夜，废帝却不知宿在了哪个嫔妃宫里，早已把她忘却得一二净，但她亦是庆幸至极，庆幸废帝并没有来宠幸于她。

她不禁环顾四周，殿内挂满红绸，一片好看至极的红色映眼帘。大红的喜字贴在窗棂与殿门上，还有些手巧的宫们剪了些喜鹊登梅的样式粘贴在显眼的窗棂处，寓意喜上眉梢。绛红帐纱垂挂在四角雕龙纹的拔步床上，床还摆上了一对龙凤呈祥的枕与一床鸾凤和鸣的喜被。

直至此刻，嫣昭昭一颗不断浮动的心才真正稳稳落了下来。纤细的手轻轻拂过柔软的被子，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她真的……嫁予了谢辞衍。

一年前与他刚相识时，连妄想都不敢的事竟成了真，如梦境一般美好的事物竟真的……落到她身上了。

“娘娘，婢先喂你吃些东西吧。”碧落捧过一碟吃食来，用筷箸夹起一小块玫瑰酥正欲喂给嫣昭昭。“从今早起，您就没吃过东西，身子怎么受得住。”

嫣昭昭眉轻轻蹙起。她确实饿了，可却从未有新娘子在新房中先食之理。似看出了她眉眼间的拒绝之意，碧落于她先一步开道：“娘娘宽心，这吃食是皇上命送过来给娘娘垫垫胃，婢此举亦是皇上吩咐。”她唇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微弯下身子轻声道：“皇上还说，那些个律例怎能与娘娘相较，自是娘娘更为重要。”

她垂眸，赫然笑了。嫁夫如此，此生再无所撼。

嫣昭昭一手执团扇，腾出一只手来挠了挠碧落腰间，“你这丫，现今竟还敢取笑我了。”

碧落朗声笑着，又怕笑声太大惊扰了外的守房嬷嬷，忙咬唇求饶，一连说了好几句不敢，嫣昭昭这才含笑放过了她。“娘娘可别耽误时辰，赶紧吃点才是，一会儿皇上该回来了。”

闻言，嫣昭昭也不再与她打闹，将团扇稍挪开些，张嘴一接一吃下碧落喂过来的玫瑰酥。

果然，刚吃完玫瑰酥片刻后，一身红色嫁衣的谢辞衍便推门而。他抬手，“都下去吧。”殿中脸皮薄的宫蓦然脸色微红，似是知晓待会儿寝殿会奏响令脸红心跳的春乐般，忙低快步出了寝殿。

耳畔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似踏在了她的心间上般，带起阵阵心跳。

此时，月上枝，殿外琉璃灯火烂漫皎洁。

偌大的寝殿中，仅余下二位新。

嫣昭昭乖乖地端坐在拔步床上，举着团扇的手已然泛着酸痛。她垂着眼睫，透过团扇下方盯着眼前男脚上所穿的龙纹绣鞋，双颊稍烫，却还是忍着没有先开。

谢辞衍视线从殿以来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他温声开，满含缱绻之色，“昭昭美得宛若天上神下凡，何以团扇掩面？”

她耳缘微烫，红唇不住往上扬，视线亦透过团扇悄然偷看他，却在无意间对上男炽热的眸光，这才知晓原来他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谢辞衍温厚的大掌覆上她执扇的小手，轻轻摩挲着，嗓音带着点点诱哄的意味。“放下团扇可好？”

嫣昭昭双颊更红，似浊酒未饮先醉。

她将手中团扇落下的那一刻，谢辞衍的视线再移开不了半分，一双眼紧紧注视着近在眼前的小新娘。她脸上画着出嫁的妆容，比平里还要更艳丽倾城。桃花妆点，颊上薄晕，唇色如桃瓣初染，一笑倾城，一颦动心弦。

宛似一朵盛开灿烂的的合欢花。仅一眼，便足以让他心痒难耐，浑身燥热不堪。

谢辞衍走近两步，食指挑起她的下颚，倾身在她的倾泻出柔的眉眼处落下一吻。既缱绻又小心翼翼，将眼前视若世间珍宝。

吻过眉眼，他心尖微颤，薄唇轻扫过她的脸颊，欲吻向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纤细白皙的手却忽而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嫣昭昭指尖微抬，“合卺酒还没喝呢……”

谢辞衍闻言一怔，继而失笑，向她赔罪，“是我猴急了。”他直起身，在案桌上取过玉盏递给了嫣昭昭。

金玉杯盏中盛着琼浆，酒面清澈见底，隐隐倒映出俩带笑的面容，似桃花初放。二手腕轻叠，杯盏错，一抹柔光于红绸之间穿梭。男眼角含似在偷看，子低眉，手腕微抬，细细啜饮。浊酒喉不苦不涩，却满腹甜腻。

谢辞衍将杯盏随意放置一旁，转而手掌托住她纤细的后腰，拇指满含暗示摩挲着，嗓音哑然。“酒喝完了，接下来……该房了。”他嗓音低得将近耳语，带着点点暗哑与喘息，眸中难掩欲色。“我的夫。”

嫣昭昭双颊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