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145-157）

他宽大的手掌给扣在一块。

嫣昭昭忽而笑了，眼前这个男一直在用他的整颗心在她，从未曾有过一分一毫的动摇，她又何须在意一个微不足道的嫣栀媃。她释然轻笑，神色如常，唇角带着一抹沁着甜味的笑意，回握着他温热的掌心。

可这一幕却生生地刺疼了嫣栀媃的眼，疼得她几欲要咬碎了后槽牙，脸上楚楚可怜的表几欲维持不住，露出几分狰狞的神来。原本这一切，都是她该享有的才是，现今居高临下坐在椅子上的，被皇上从一而终疼的，受尽天下荣华的，都应当是她嫣栀媃才对！

而真正该跪倒在此处不断求饶的，才该是她嫣昭昭！她只恨自己不幸，竟摊上这么一个窝囊无用的父亲，连如此小的一件事都不成，如若谢辞衍死了，现今母仪天下之就一定是她嫣栀媃！

她意识到自己脸上柔弱的表已然出现裂缝，忙垂下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要将一切都撇净，只要还留着一条生路，她便能有再来的机会，一定能有将嫣昭昭踩在脚底下的那一！

谢辞衍慵懒低哑的嗓音再次传来，细听好似还多了丝丝温柔。嫣栀媃心中大喜，以为皇帝眼中终是瞧见了她，殊不知他是因嫣昭昭回握了他的手才龙心大悦，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来。

“可嫣槐却说，真正主使之是你，而他同这废帝都不过是任你摆布的棋子。”他嗤笑一声，“朕该信谁所言。”

嫣栀媃闻言眼底更是闪过一抹怨毒的神色来，却是未曾想到她的生身父亲竟会在如此紧要关出卖她！他既都是半截身子土之了，为何不能再为她这个儿顶下所有的罪呢！

她急急拖动着身子上前，“皇上您相信罪妾！父亲向来狡诈，惯会蒙骗皇上，您又岂能相信他呢！”她泫然欲泣，泪珠从氤氲着水汽的眼眶中滑落下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地★址╗发布ωωω．lTxsfｂ．Ｃ⊙㎡“皇上您信罪妾，罪、罪妾……怎会骗您。”

“是么。”谢辞衍面露鄙夷之色，嘴角那抹勾起的笑意亦全是嘲讽。“那便来试验看看你对朕究竟有多忠诚。”

他随即抬手，招来站在身后手上拿着一盘刑具的太监。狭长的凤眸微眯，视线于上面摆放着的各样刑具游弋着，旋即定睛于用两块板子所制成的刑具，拶子。

那是既残忍又极具温柔的刑具。

将十指置两块木板之间，而后紧拉扯着绳索，十指便会不断受力，随着绳索逐渐用力，将纤纤十指夹至血模糊为止。比起那些腰斩的刑法，只残了一双手的拶子怎不算是温柔的刑具呢。

“不、不不！”太监见皇上属意拶子，便极懂眼色地拿起刑具一步步朝嫣栀媃走去，脸上露出森冷又兴奋的笑意，让不寒而栗。她挪动着身子连连后退，太监却拿着那染血的刑具朝她步步紧而来。“不要、不要！滚开啊！”

太监抬首示意，便瞬然有两名身材较为壮硕的太监一同内，动作熟稔地将嫣栀媃娇小的身躯给摁住，捏着她的手腕便往拶子里塞她郁郁葱葱，连一丝粗糙薄茧都没有的十指。

“还有他。”谢辞衍指尖慵懒抬起，指向打完板子已然奄奄一息的废帝，“谁先说真话，朕便先放了谁，如何？”

这边厢的废帝被打了几十板子后瞬然变得老实不少，连疼皆是紧咬着裂的唇畔，连一丝声儿都不敢发出，生怕引起了谢辞衍注意，再疯了似的折磨自己。可尽管他已然老实下来，终还是逃不过下一顿惨无道的刑罚。

废帝正想嚷叫，却豁然遭阉给捂住了嘴，只能发出阵阵“唔唔”的声响来，咒骂声全然哽在喉。他只能用一双淬了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谢辞衍，可后者却好似全然看不见他的怨恨般，还朝他露出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来，实在可怖。

“拖到外行刑，别脏了皇后的眼污了皇后的耳。”他嗓音清冷带着点点温意，看向嫣昭昭的瞬然，那双眸中好似再瞧不见其他般，满眸的缱绻意流露而出，仿若这个世界只要有嫣昭昭便会璀璨温暖。

嫣栀媃身子娇小，已然先一步被拖到璇玑殿外去行拶子刑罚，她似是被塞住了嘴，惨叫声发不出来，只听得见细碎的声响，可那夹着手指筋骨所发出来的可怖声响却不断传废帝耳里，更是令胆寒不已。

他双腿蓦然便软了下来，双手忙使力挣脱开捂住他嘴的脏手，忙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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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而出，生怕下一瞬便又有将他的嘴给捂上。“我说、我说！全都是嫣栀媃那个贱怂恿我的！”经过一阵毒打后，废帝再不敢自称作朕，急得将所有的事脱而出，再不敢有一丝隐瞒。

谢辞衍眉尾轻挑，目露笑意，显然是满意的模样。废帝忙紧接着说下去，生怕犹豫一瞬便会被拖出去行刑。他为帝王时，常喜欢降罚于大臣太监，从前只觉有趣好玩，可今却只觉无比骇然，仿若有一恶鬼罗刹提着刀立于他身后，随时便能要了他的命。

“当、当初是嫣栀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