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族的命根子】(38-47)

吏目上前，接令查验，片刻后低声禀报：

“确为刘都使之下属役——红绫。”

“身分、印记、调令、过往供，全数吻合。”

堂中一阵低语再起。

而刘盈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他的手指死死攥住袖，掌心渗血，嘴角抽动半晌，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殿中气氛如凝霜。

而那抹跪伏在地的红影，却纹丝未动。

魏临川冷眼望她，再度开：

“你既堂，自知所为何事？”

“如今堂上有指你——曾于汀州西市，夜潜客舍，试图行刺翻案之。”

“你——可认？”

此言一出，全堂一震。

众齐望红绫，只见她低垂的脖颈微微一颤，那红纱下的耳垂，悄然浮现出一层红

意。

她抬，却并未看向魏临川，而是先望了楚御一眼。

随即，她收回视线，缓缓俯身，将额贴地，声音低柔却毫不含糊：

“……回魏公。”

“此事，属下知晓。”

“属下……确于汀州西市，夜一间客舍。”

“原本，确是为刘都使所命——”

“要取那楚御一命。”

此言一落，众骇然失色！

魏临川眸光微凝，寒声道：

“为何？”

红绫咬唇，俯身更低，缓缓开：

“属下不知楚御是何。”

“只知刘都使予之令，言此翻旧案不成，且持有密证，若流出——恐伤旧主。”

“属下……不敢不从。”

话音落地，刘盈猛然喝：

“胡说！血！”

“她是我义，怎会背我胡言！”

魏临川却抬手一拦，冷声道：

“你且闭。”

目光再落红绫：

“你既供出受命行刺，可有凭据？”

红绫缓缓点，伸手怀，取出一封残折的黄纸折函。

“此令，为属下于堂前夜之前，所持刺杀令信。”

“上有刘都使亲签、镇北符印。”

魏临川微微颔首，示意吏员接过。

信纸展开，印记清晰，落笔为“镇北署外命”四字，下压朱印未。

那一瞬，刘盈的脸色，彻底垮了。

他唇角微颤，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楚御站在堂下，戴枷之身，仍如铁柱般笔挺，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冷意：

“魏公。”

“民所言——还请明察。”

魏临川垂眸审信，片刻之后，终沉声吐出三字：

“……实证存。”

堂中震动如。

——楚御一，堂前申冤，直斥都使！

——而今证、物证俱在！

刘盈，完了！

魏临川站于高台之上，手中折信随风微颤，双眸冰冷，一字一顿：

“失察在前。”

“行刺在后。”

“证在堂，物证在手，供在案，印信俱全。”

他缓缓抬眸，冷眼扫向堂下刘盈，声音一字一顿，冰冷刺骨：

“刘盈——”

“可认？”

随着他的话落下，整个堂中死寂无声。

堂下文司、武卫、十二署使，无一敢出声！

刘盈面色铁青，唇发白，额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他强作镇定，声音沙哑：

“那封……那封信是伪造的！”

“镇北符印……镇北符印可以偷、可以仿！那贱一定是——”

“够了。”

魏临川冷声打断。

“红绫所供确凿，所呈之信已过镇署三查、文司比对，印线无误，笔迹为你刘盈亲

手。”

“再有反驳——也留堂后再辩。”

魏临川目光如刃，望向堂侧两列武卫，沉声喝令：

“来——！”

“镇狱台律存当，命即刻执行——”

“刘盈，命行刺翻案之，证据确凿。”

“即起——革去都使之职，押镇狱后牢，待三署重审。”

“收监——听审！”

声如寒刃，杀气凛然！

堂下两列武卫猛然出列，甲鸣刀响，步伐如一。

“——领命！！！”

“收——！”

数名镇署卫士当即冲出，长刀横胸，齐刷刷向刘盈！

那一瞬，整个镇狱堂杀气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