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媳】(66)

她伸出手，指尖在流理台上轻轻滑过，那副样子，像在读一封信。

那些手洗碗盘的痕迹、水痕掉的弧线，都像是他在某种生活节奏留下的笔迹。

「你一个，是怎么过子的呢……」她低声呢喃，像在对着空屋说话。

她蹲下来看了看地柜，又走到冰箱前，出于某种悄悄的亲密感，轻手轻脚地拉开门。

里意外地净，甚至可以说有点空。

上层只有几颗蛋、一盒未开封的牛、一包开封过但夹得整整齐齐的吐司。

冷藏室最处，有一瓶看起来喝了一半的酒，看样子有些年份了，标签也有些模糊。

「好空啊……」她失笑，轻声说：「你平常，都是这样过子的吗？」

她并不是在调侃，反而是那种微微的心疼与亲近，像是第一次真正走进他生命里，而不是只躺在他怀里。

她轻轻阖上冰箱门，转身靠在冰箱门边，眼神停留在炉，像是在脑中默默想象他一个煮饭的模样。

片刻，她离开厨房，脚步悄悄地沿着走廊往内走去。

通道尽有扇木门半掩着，门缝透出淡淡光线，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近。

她没有推门，只是探往里望了一眼。

空间不大，很整洁，甚至可以说有些拘谨。

色系的木床架与灰蓝色床单，衣柜是开着的，彷佛从来没关过的样子，里面挂着整齐的衣物与裤子。

她忍不住往前一步，手轻轻搭在门把上，推了进去，视线缓慢地扫过房间；扫过凌摆放着各类书籍的书桌，还有那张睡过许多个孤独夜晚的床。

她感觉到一说不上来的绪涌上来。

不是欲望，也不是恋的悸动，而是一种非常私密的靠近感，她彷佛看见了这个男脱去衣装后，最安静、最真实的样子。

床边的床柜上只有一盏暖黄的床灯。

没有香水，没有多余的装饰，整个空间，像他的一样，低调、稳定、不让轻易看穿。

她站在房间中央，四周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几秒，她走到床边，像是受了什么牵引般，慢慢坐了下来。

床垫陷了一点点，她坐得很轻，双手撑在腿侧，微微低着，吸了一气。

有一淡淡的味道，是他的味道，难以形容的气味，总是令安心。

那气味，犹如低温醒开的威士忌，那潜藏着烟熏木质的沉稳香气，令迷醉。

她静静地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床单的折痕，像在触碰某种温柔的记忆。

然后，她慢慢地躺下，脸颊贴在他睡过的位置，侧脸压在床单上，那里还带着阳光余温与微不可察的体味。

她睫毛颤了颤，闭上眼睛。

就像在偷一场，只有她知道的拥抱。

像是从他的怀里偷来的一点温度，一点呼吸的频率。

不知何时，她的呼吸慢了下来，睫毛不再颤动。

慢慢的，被那温柔吞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