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17-25）

意。

捏了一迭子，雨露停了手，望向他：“陛下究竟要不要吃甜？”

楚浔一只修长的手灵活地转了转那小刀，扬眉瞧她：“怎么，朕不吃，你便不做了？”

“做。”雨露将手张开到他眼前，“陛下将刀给臣妾，臣妾亲手来。”

“不必。”楚浔收了刀在掌心，没有将刀递给她的意思，淡淡道：“这刀锋利，别碰。”

“您怎么管这么多？”雨露语带怨怼，嘟囔：“您脆发簪也别让臣妾戴了，那东西也锋利，能一尾穿喉，自裁方便得狠。”

她无遮拦，楚浔眸色微沉，瞪了她一眼，却并不答话，没有将小刀给她的意思。

“不给便不给吧。”雨露哼了一声，将那迭子未制的兰花酥传给了白鹤，对她叮嘱：“放外面雪地里冷上片刻，再拿去浸热油吧。”

待天色将晚，那一迭子模样致无可挑剔的兰花酥出来，她特意将多做的一块夹了出来，掰成两半，一半自己吃了，一半喂到楚浔嘴边。楚浔正百无聊赖地用那小刀在几块面底上雕着什么，并未多想，就着她的手吃了。

开酥开的好，甜而不腻，沁香。

他也带着笑意抬眼，夸了她一句：“妃心灵手巧。”

雨露得意地拿手帕掩唇。

这才算是了了一桩事。

吃食是最容易给留下手脚的东西，而这六宫御妻没几个有多楚浔，也不会硬往她的盛宠上撞，所以她其实并不担忧。只这兰花酥是在楚浔眼皮子底下做的，贺兰那小丫无心最好，若真心存构陷，她这局便不算白设。

一迭兰花酥，不只经了她林雨露的手，还经过白鹤的手、楚浔的手，甚至还算有宁妃的手。

雨露并不打算与这位与自己近乎同岁却还幼稚的小丫斗什么，甚至也盼着是自己多心多疑。

申时，楚浔斜靠在内殿的梨木小榻上喝茶，翻着她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几个话本子，见她换了衣裳从屏风后出来，才饶有兴致地放下茶盏望过来。

“换。”他用盏底敲了敲木案。

“为何？不好看吗？”雨露翻看着广袖上的缂丝，不明所以地问，“这裙袄很端庄得体，也不算抢眼。”

“好看。”楚浔答了一句，却前言不搭后语：“换那套水红的。”

雨露只好回屏风后换了。

这件水红的襦裙是上次在金銮殿留宿时，同那只蝴蝶流苏簪子一起由尚服局送来的。胸前金丝银线勾的百蝶穿花坠珍珠，裙摆如锦霞映雪，漂亮是极漂亮的，只是太过夺目。

“这套太抢眼，陛下。”雨露喃喃。

楚浔撑在木案上，低声含笑：“狐狸穿什么不抢眼。”

“陛下玩笑话。”雨露提着裙摆坐下，对着矮案上的铜镜往发髻两侧别了两支银簪流苏，瞧着铜镜中自己的脸，笑道：“狐狸该比臣妾好颜色多了。”

“朕没见过旁的狐狸。”

楚浔披了玄色大氅，又从画春手里接过她那件白绒绣银云的斗篷，将她从软垫上拉起来，亲手披上系了带子，遮住了她雪颈上被疼出的驳红吻痕。

若她褪了斗篷，还是能瞧见。

雨露抬起弯弯杏眼，亦用手理了理他大氅上的黑绒，试图遮住他脖子上靠近下颌的那几道结痂抓痕，没成。

“陛下得丢了。”她笑意柔柔。

“还是妃更丢。”他说。

酉时，帝妃二同行同撵，至紫宸殿。

因地上有雪冰滑，他可步行，她却不可。

至殿内，众行大礼参拜，她在他身后亦要跪下行礼，他便在众低时将她一双温软的手抬起，贴在她泛红的耳边低声侃一句——

——“身子还跪得下？”

（二十三）宫宴

楚浔想是不会丢什么了，雨露想。

紫宸殿太大，实在看不清坐在高位的皇帝脖子上多出来的抓痕。他未束在冠上的墨发有所遮掩，让那几道暧昧的痕迹在其中影影绰绰。

能注意到的唯有离他最近的那一位，是

嫡长公主楚玥。

楚玥十分受先皇的宠，被授了江南的封地，常年在江南一代居住，鲜少回京。去年冬产子，便连宫宴都没回来。此次回宫，更是带着驸马和孩子一起来的。

帝妃殿时，也唯有楚玥瞥见了楚浔扶她起身的那一幕。

柔蜜意，叫很难不多注意几眼。

雨露位分低，但大抵是宁妃刻意关照，还是将她安排在了没那么偏远的地方，刚好看清皇位之下的几。似乎感知到长公主灼热的视线，她遥遥望去一眼，与她那双含笑的眼对上了。

长公主有着一双和楚浔相似的凤眼，瞧起来颇有不怒自威的神韵。雨露怔了怔，颔首回以一个礼貌的笑，便借着喝茶的动作遮掩过去，瞥向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