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邻居不拉窗帘】（1-11）

钥匙，就要道别。

郎文嘉朝她挥挥手，说道：

“开车小心，李医生。”

“好的。”李牧星应答，才要转身就察觉不对劲，回眸诧异道：

“你怎么知道……”她刚才可没自我介绍。

郎文嘉双手兜，歪着，丰软黑润的发丝垂落，微微遮住他微微上翘的眼角。

“我还知道你的车是那辆柠檬黄的minicooper。”

他抬起下，示意向街灯下的那辆小车，的确是李牧星的。

李牧星更惊讶了，而且他还确说出柠檬黄这个色号，不是什么鹅黄、明黄、鸭蛋黄。

她看了看车，又看了看，极力让自己的发问听起来不那么心虚：

“我们……认识吗？”

郎文嘉点点，突然收起了笑。

他生得一张好面容，廓净，骨相清隽，不笑的时候，忽地就显出一丝冷冽的疏离感。

“要说的话，你其实是我的敌。”

4.柠檬黄

原来，已经被发现了吗？

一时间，李牧星的心跳激烈到快刺耳膜，街道上的装饰灯球落在眼里，已经变成警车红蓝相的灯光，由远至近，要来捉她这个偷窥狂了。

她微微颤抖地张嘴，正要坦白道歉，郎文嘉笑出了声，严肃冷漠的样子不复存在。

“我开玩笑的，其实我们住一个小区，我猜我们大概是隔壁楼的邻居。”

李牧星依然屏息，等他接下来的话，两之间沉默了好几秒。

见她还是像木一样盯着他看，郎文嘉举起手，作投降状地笑说：

“我真的不是奇怪的，李医生。”

你当然不是，奇怪的是我。

“我没这么想。”李牧星僵着一张脸回应，“我只是……只是没想到我们会是邻居，下次遇到我，记得跟我打招呼。”

她胡说完话，好像还胡比了一个愚蠢的手势，迅速窜到车边，抱走睡在上面的野猫，躲进车里立刻发动。

那个让我逃离了这个尴尬境地的病，等我！我现在就来救你这个大恩！

“李医生！”

开过门时，郎文嘉还站在那儿，突然喊了她。

李牧星猛踩刹车，幸好后面没车。

车窗摇下，只看到男弯下腰与她对视，手指还夹住一根刚点的烟，他全身上下大概就没有不致的骨，就连手骨也是细细长长，被火星照得丽剔透。

他的半边脸廓也微微被映亮，眼形俊逸，睫羽乌黑润亮，从车窗望出去，李牧星感觉在和老电影海报里风流矜贵的男主角对视。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下次的作品不会让你无聊。”

过了一个月半，那间画廊又举办了leo的摄影展。

这次的比上次的还多，作品也比上次的有趣多了。

leo是个全面的摄影师，但他最擅长的还是拍。

一群只穿贴身衣物、近似赤的模特被淋上亮丽的特制颜料，在白幕前跳跃、翻滚、舞蹈。

照片定格住每个模特最热、最有生命力的瞬间，极具流动的颜料从他们身上旋开、滴落、泼洒，就像是油漆做的衣服在空中溶解、剥落。

有一个模特尤为特别，她只是轻盈跳起，颜料从她身体流泻的形状像一件流苏裙子扬起了裙摆。

颜料融合了许多色调，但主色调的风采非常突出，谁都压不住。

是鲜艳的柠檬黄。

除了照片，展厅还播放拍摄过程的影片，和最后模特们滚成一团，用身上的颜料涂成的糟画作，占据了一整面墙。

拥在前方，唯独李牧星站在角落，凝视画作的边边出神。

那里有一个柠檬黄色的脚印。

大概是摄影师拍得太专注，不小心踩上了画布。

她知道的，她认得出那是郎文嘉的脚印。

他有一次用像热水壶的电动飞机杯自慰，大概是力道太猛，爽得他仰倒在床，一只脚翘在半空，流畅的脚背弓得紧紧的，脚骨像玻璃制品一样漂亮。

如果是他的脚，她愿意让他踩子，他的脚趾一定很灵活，能夹住她的亵玩吧。

李牧星静静伫立，任耳廓的热度越烧越热。

这时，旁边几个男的谈话声飘耳里。

她们说leo这次不会来，他已经飞去欧洲拍摄了，名模gina的ig刚刚还发了和他的合影。

李牧星这才意识到，对面的窗户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亮起了。

医院休息室里，李牧星泡好咖啡坐下，刷起gina的ig，轻易就找到她和郎文嘉的那张合影，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照片里有疑似拍摄地点的艺术馆，也有私下聚餐的餐厅，配文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