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呆了。
“‘诗剑行’,”她缓缓开
,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戏谑的意味。她竟然,用我那个刚刚才得知的、代表着我未知过去的名号来称呼我,似是要故意激怒我,“你要了我的身子,现在事
了了,就想这么轻易地翻脸不认
,未免,也太不把我离恨烟放在眼里了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我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我的脸“轰”的一声,瞬间涨得比猪肝还要红。我没想到,她……她竟然会如此直白地,将我们之间那层最禁忌、最私密的窗户纸,毫不留
地,当面捅
!
“姑……姑娘,请别这么称呼我,我叫李邵。”我结结
地,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的舌
,早已打了结,一个字也说不清楚。
“我不管那些!”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眼中闪烁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于蛮横的光芒,“你父亲,既是你的恩
,难道就不是我的?若不是他老
家收留我,我又怎能活到今
?他临终前的遗愿,我离恨烟,难道不该去尽一份孝心吗?”
她顿了顿,用一种充满了鄙夷的目光,将我从
到脚打量了一遍,但那只藏在袖中的、空着的左手,却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再说了,你这么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自己的剑都拔不出来。这八百里路,江湖险恶,万一你死在半路上,还怎么完成恩
的遗愿?”
一
若有似无的、属于高手的真气,从她的身上,似是而非地溢出。那
气息,冰冷,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我离恨楼的弟子,从不忘却仇恨,也从不忘记恩
。如今仇恨已报,恩
无论如何也得偿还!”
“离恨楼此次允我出山半年,还有四个多月,师傅才会派
来寻我。八百里路程,一来一回,时间肯定足够。所以也不要给我找借
!”
她在威胁我。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因为薄怒而显得愈发娇艳的脸庞,看着她那双看似冰冷,实则却充满了担忧与关切的眼眸。
我的心中,那片因为养父离去而变得冰冷荒芜的土地,仿佛在这一刻,被一道温暖的、霸道的光,瞬间照亮了。
我理解她。我明白她所有看似蛮横的言语背后,那份最纯粹、最笨拙的善意。
看来,只能和她,又一次踏上旅途了。
我苦笑着,点了点
。
我们收拾好所有细软,主要是养父留下的那些药方手稿和我们的盘缠。我背着父亲的尸骨,她则撑着那把离恨伞。我们穿着那一身与这山野格格不
的华丽衣装,再次回到了兰陵城。
我们找了城中专门负责处理后事的焚尸者,将父亲的尸骨,火化成灰。我看着那具养育了我三年的、熟悉的身体,在熊熊烈火中,渐渐化为一捧洁白的灰烬,我的心,再次被剧痛所填满。
离恨烟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我的身旁,将她那只冰凉的手,再次,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将父亲的骨灰,小心翼翼地,装
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朴素的木盒之中,然后,用红布,一层层地,仔细包裹好,紧紧地,抱在怀里。『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离开焚尸房,离恨烟的行事风格,展现出了与她清冷外表截然不同的、惊
的果决与效率。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在城中最大的车马行,用一锭金元,
脆地,买下了一辆虽然不大,但却足够坚固舒适的马车。然后,她又拉着我,购置了足够我们一路上使用的食物、清水、伤药,以及……两套崭新的、便于行动的劲装。
当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被安放在马车上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我们,没雇车夫。
我看着眼前这辆崭新的马车,又看了看离恨烟,有些茫然地问道:“我们……谁来驾车?”
离恨烟看着我这副呆
呆脑的模样,她那张一直紧绷着的、清冷的脸庞,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如同冰封了千年的湖面,在春风的吹拂下,瞬间
裂。那清脆的、如同风铃般悦耳的笑声,让整个沉闷的午后,都仿佛变得明亮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开怀地笑。
“你难道……不会骑马?”她娇笑着,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儿,眼中充满了戏谑与调侃。
我……我老实地,摇了摇
。
“那就坐进车里吧!”她笑得更加灿烂,她猛地一甩身后的马尾,整个
英姿飒爽地,一跃便跳上了车夫的位置。她拿起马鞭,在空中,潇洒地,甩出了一个清脆的鞭花。
“本姑娘,就为你当一次车夫!”
“驾!”
伴随着她一声清脆的娇喝,马车,载着我们二
,载着父亲的骨灰,载着我们那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