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好时节】(01-07)

被踢了一下也醒了，一面掀起盖在上的球外套一面嘀咕着，「你醒了吗，没事的话……」，眨眨惺忪的睡眼之后终于认出眼前的廓不是姜宝年，愣住了—是裴应。

两上次见面还是端午，裴应被姜父姜母叫到家里一起吃粽子，后来被硬塞了致死量的二十颗粽子才回家，当时家里粽子多到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进殭尸片需要巨量糯米的姜宝韫对他既感激又同。

姜宝韫看他明显卡壳的样子，蹲坐下来平视他，「裴应哥？你为什么在这里？」

「妹妹。」姜宝年高中时很坚持叫她妹妹，裴应一直跟着叫。

「姜宝年呢？他把你绑回来的？」

裴应摇摇，上翘起的毛跟着晃啊晃，「他昨天找我喝酒……我怕他被呕吐物噎到就跟回来了。」

「姜宝年喝酒？那个要保护脆弱大脑远离酒的天选之子？」

「哎……我们去看鱼眼泪的剧场版，角色死了两个，他很难过呢。」裴应笑开来，看她一脸嫌弃又补充道，「他喝两杯啤酒而已，后来还哭。」

「哭啊？你有没有录影？」姜宝韫贱兮兮的凑近问。

裴应摇摇，迟疑了一下但没有后撤。「下次可以一起去看同一部的剧场版，他可能还会哭。」

「不要，跟姜宝年这种狂热丝去好丢脸啊，下次他哭你就录影给我看嘛。」姜宝韫站起来走去拉开客厅窗帘，「你昨天也喝了吧，那把姜宝年的早餐给你好了。地址w?wW.4v?4v4v.us」

「妹妹……不要拉窗帘，好亮。」裴应举起球外套挡住。

姜宝韫又拉好窗帘，只有一条缝隙露出一条光带，「不能晒太阳啊？为什么？」

「因为祖上有吸血鬼的血统。」裴应稍微拉下外套，露出瞇起的狭长眼睛，看姜宝韫的眼风扫过来，马上又认怂道，「对不起，是因为宿醉。」

「开灯呢？」姜宝韫又问。

裴应摇摇。

「我去弄早餐，裴应哥你去叫姜宝年起床。」

姜宝韫丢下这句话趿着拖鞋又往厨房去了，裴应放下外套去摸自己的耳壳，烫的。

姜宝韫在厨房乒乒乓乓翻姜母的保鲜盒，看哪个适合当早餐，裴应蹑手蹑脚摸进姜宝年的卧室—凌晨三点确定这不会再呕吐之后把他搬进来的，姜宝年虚弱地转过来看他。

「好痛，救命啊裴应。」

「妹妹在外面，你能起来吗？」

「不行……我想喝水。」

「我去装，你好好躺着吧。」

裴应走回厨房，装水时姜宝韫在挖马铃薯沙拉。

「大天才呢？」

「睡得很熟叫不醒，应该很累吧。」

「那我不弄他的早餐了……你吃凉拌木耳吗？」

「有姜丝的话不吃。」

「哦这没有。」姜宝韫看裴应有点手足无措，虚虚推着他的背赶，「你去客厅坐着，早餐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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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并肩坐在只有一道光的漆黑客厅吃早餐，裴应说他有在看姜宝韫的画作品，恰到好处的称赞了一番，姜宝韫感觉他实在是个梦寐以求的读者，不过她也庆幸自己用本名的画都是老少咸宜的类型，有些专门搞黄色的马甲作品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回去翻。

姜宝韫也问裴应的工作。裴应大学念金融，硕士去念了个数学，现在工作是业界学界两烧，和姜宝年等物理学者有合作，在银行也有顾问职。姜宝韫之前念经济，现在还有个硕士在读，两个倒是也能搭上话。

姜宝韫吃饭一向风卷残云，裴应则是温吞的优雅吃相，他还在一点一点慢慢挖冰凉马铃薯泥的时候，姜宝韫已经咬着筷子在胡思想了，然后思绪又理所当然地转回她的生子大计。大概是暗的空间更让放松，姜宝韫鬼使神差的觉得这次可以开了。

「我以前就有个计划。」

裴应含糊应声。

「我决定要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生两个孩子。」

裴应又一次含糊应声。

「我考虑过借生子，但是这方面感觉规范不足。让我找个现实对像也找不着，因为完全不打算结婚。」

裴应软软嗯了一声。姜宝韫感觉听出一点闷笑，转过去剜他一眼，结果裴应咬着马铃薯勺子特别无辜的垂下眼帘看着她，于是姜宝韫回过继续说。

「我相信你，所以想请你帮忙。」

裴应又哦了一声，淡定的拿起旁边的水杯。

姜宝韫沉默下来，极力克制住自己用叉子戳盘子的冲动，感觉血流一下一下的冲向自己的脑袋。

裴应也只是表面淡定，实际上全力压抑自己手抖，含了一点水慢慢吞下去之后，感觉叫嚣的脉搏稍微听话一些，他终于开。

「我没有朋友，也没有暧昧对象，之前没有伴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