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北风

无月身后，目光锁定他的背影，流连忘返，直到他消失于秋水轩那道圆拱门之中，她还会呆立当地怔神好久……若连续几天没遇上他，她会忍不住跑到闭关室，躲进绿绒那间厢房里，无月每天都会从那门前经过两次，风雨无阻。

她和慕容紫烟一样坚强彪悍，从小就不会哭，即便在一岁那年被辽东真抓走、一路被乌雅瑟抱着行走在颠沛流离的泥泞土路上，大多数婴儿哭声一片之时。长大后更是视流泪为软弱的表现，她的眼泪也和慕容紫烟的一样珍贵，宁可流血也不愿流泪。

可这十余天来一切都变了，每当看见他从绿绒窗前经过，她都会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不愿被看见，尤其不愿让他看见，她只好躲在绿绒屋里好几天不出门，直到红肿的双眼彻底恢复……

她幼年时期还在辽东真的时候，被夫寄养在一个贵族之家，负责照料她和摘月等四姐妹的，就是那位同样也来自叶赫部的乌雅瑟，辽东真通过战争掳获的战利品之一。乌雅瑟被贵族占有后有了身孕，后来生下一个儿子，贵族夫未曾生育，在乌雅瑟生下孩子刚满月时便派将孩子抱走，带回去由贵族夫抚养。

乌雅瑟实在思念孩子，时常牵着她的小手偷偷溜到隔壁贵族夫住的院落门外，偷看自己的孩子，每次总会忍不住泪流满面。贵族夫抱着孩子出来散步时，乌雅瑟总会远远地跟在后面，痴痴地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

每当隔壁传来孩子的哭声，乌雅瑟便会扔下手里的一切，冲到隔壁心惊跳地向里张望，却不敢进去，遇上孩子挨打，她的心都要碎了。

次数多了，北风天真地问她，“您既然这么想孩子，嘛不去把他抱回来？”

乌雅瑟回答：“我是主的隶，生下的孩子本该属于主的，我怎能把他抱回来？”

然而她每次看到孩子时的那种表，北风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在乌雅瑟看来，自己生下的孩子归主抚养本是天经地义，可母天却并不受地位身份的约束。北风当时幼小的心灵中很不以为然，可她眼下这些行为却很象当年的乌雅瑟，她的心，估计也跟当年的乌雅瑟差不多。

此刻在一起又如何？无月不属于她，这是命中注定，就象乌雅瑟的孩子不属于乌雅瑟一般，因为他是夫的至，是夫感的归宿，不是她的……她从未想过他是否应该属于自己，更未想过要收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心之物，虽然她很想很想，甚至比夫还想……

无月拿起她长满老茧的右手，仔细看了看，心中涌起一阵沧桑之感，按说以他的年纪，是不该有这种感觉的，“我刚才跟艾姐姐说，长大后给北风姐姐买一座大宅子，让最好的丫鬟侍候您，让您好好享享清福，她说，您未必会喜欢，是这样么？”

北风感动地道：“只要你有这个心我就很欢喜了。艾尔莎说的对，真让我一个住那么大的宅子，我还真不习惯。”

无月笑道：“怎会让北风姐姐孤零零地住在里面呢，我会陪你呀，以后有了几个孩子，宅子里不就热闹了？等姐姐老了，下面子孙满堂，那是多有福气的一位慈祥老太太啊！”

北风眼中露出严重向往之

色，幽幽地道：“可是谁跟我生孩子呢？生下的孩子能归我么？”她不禁又想起乌雅瑟。最新地址W?ww.lt?xsba.melтｘＳb a @ ｇＭAil.c〇ｍ发布邮箱Lī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地址

无月挠挠：“这个么，我倒没想过，不过，我想，姐姐喜欢谁，就跟谁生孩子呗。”他的确没想过，在他心目中北风是最好的姐姐，莉香阿姨夫是最慈的父母，他（她）俩的孩子丽儿和艾米是最亲的弟弟妹妹。

北风摇摇，“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么，姐姐只是个隶，怎能想怎样就怎样？”

这也是无月最想不通之处，“北风姐姐，您为夫出生死多年，刀枪剑戟之中闯过来的，而且府中除了夫和大小姐，就数您最大了，怎会还是隶？”

北风说道：“在真部落，俘虏就是隶，姐姐是九部之叶赫部遗孤，九部联军战败后被抢回辽东真，所以无论在府中级别多高，也还是隶。你说的这些对姐姐是种奢望，我也没指望，能看着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我就已经心满意足。这些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你都快跟我一般高了。”腮摩挲着他的发梢，胸中怜横溢。

若是上天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仍愿选择世世为，痴无悔！

无月低声道：“都说叶赫部出美，难怪呢，我听紫烟姐姐说，你可是两年前十六期美榜上的第一美哦！你晓不晓得？”

北风心中一跳，由称呼上的变化，她敏感地发觉二的关系又了一层，虽然明知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心中依然一阵刺痛、若有所失，怔神好半晌，才心不在焉地问道：“你认为姐姐是不是呢？”

无月猛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