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随手将眼镜放外套袋，只等着出去找个垃圾桶处理掉。

听阮文越这么问，我也有些疑惑：以前这里住着谁？为什么要写下那段话？数字代表什么？

“看起来像两个写的，h，你不会是带了回来吧？”他语气揶揄，我知道他在说玩笑话。

“带回来教写字吗？”我从阮文越手里把那张纸拿过来，“不是我的。”

我随手把那张纸揉成团，同样塞进袋，既然都是垃圾，一并处理了就是。

关门之前，我终于忍不住看一眼屋子：熟悉又陌生的格局，感觉好像住了很久，可我总找不到想找的东西。

“舍不得吗？”

“这里还住过别？”

“为什么这么问？”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之所以说阮文越不适合修心理学，实在是因为他的心思太容易被看透了。

“随便问问。”

我关上门，不再问。

阮文越最常开一辆科鲁兹，很多美国家庭都开这种车，大街上随处可见。

他也不是什么优点也没有，至少在那群挥金如土的包中，阮文越从常开销，到言行举止，没有沾到一丝不良气。

“嘿，要走了吗？”

管理员正用沾了水的拖布往地上推，覆上水的地砖，明晃晃的，像才抛过光一样。

“是，”我把钥匙给他，“留下的书不少，麻烦您帮忙处理，赚得的收就请收下吧！”

近几年来，高校新教材的价格节节升高，这些二手教材也开始越来越受学生青睐。

“不胜感激，”他接过钥匙，向我鞠了一躬，“先生，亲已逝，还请不要过于悲痛。”

他说这话时，正用浑浊的眼睛望着我，神色似乎很惋惜。

“谢谢，请保重。”

两月前，我在这所大学完成博士阶段的课程，住在佛蒙特州的姐姐和她的丈夫专程开车过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在波士顿科学馆附近的高速路，车子意外失事撞上一辆货车，姐姐当场死亡，她的丈夫在送往麻州总医院的路上，不治而亡。

总警署经过短暂调查后，给出结论：驾驶者疲劳驾驶，是导致车辆失控的主因。

从佛蒙特州开车过来，算上中途在休息站的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

荒唐的结论！

可惜，总警署不可能给我机会质疑。

除了接受这玩笑似的调查结论外，我没有其他办法。

上个月我在大都会区外的奥本山公墓给姐姐和她的丈夫举行了葬礼，校委会也派出席了。

理查德先生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在姐姐墓前行默哀礼。

我感谢他出席葬礼，他劝慰我节哀顺便。

教授的声音一如往常苍老，跟安静地墓园很相配。

“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暂时还没考虑，您知道我现在无心打算……”

“生活总要继续，亡者停止脚步，活着的是不能停的啊……”

“是，我会很快调整好。”

几乎每个都以能做理查德先生的学生为傲。

却不知道近乎严苛的研修要求，也

是教授的特色之一。

要完成他的研修课程，恐怕连睡觉都得掐着时间，“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的团队，”老递给我一张名片，“你是我的得意门生，我很希望你来。”

“谢谢先生，可否容我考虑些时？”

“当然，想清楚了随时来找我，”他临走前拍拍我的肩膀，“年轻，振作点，好好活下去。”

后来我托警察局的朋友唐纳问过，鉴定报告记录：事故车辆上的刹车片磨损程度接近0.3。

这样的车在高速上行驶，怎么可能不出意外？

姐姐向来有定期保养维修车辆的习惯，绝不可能驾驶一辆有问题的车上路。

我终于还是放弃了申诉。

像我这种没有固定居民身份的留学生，警局不会过多理睬，究的话，还可能牵连到那位警署的朋友。

听说唐纳以前曾在p工作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调离原来的岗位。

我只从他中得知，并不是犯什么过错。

相反，因为立了大功，担心被仇家寻上来，索从p离职，在波士顿的总警署做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警员。

……

是教授的特色之一。

要完成他的研修课程，恐怕连睡觉都得掐着时间，“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的团队，”老递给我一张名片，“你是我的得意门生，我很希望你来。”

“谢谢先生，可否容我考虑些时？”

“当然，想清楚了随时来找我，”他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