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何在偷懒中虚掷了一辈子光。他说，“我对生活的全部要求不外乎凡本书、几场梦和几个。”他沉思着喃喃自语，同时带着最最温柔、最最险的微笑望着我。

“喜欢我的笑容吗？

”他问，接着又厌恶地说，“老天，我若能找到一个可以这样朝着她笑的阔该有多么好！”

他显出极其疲倦的样子说，“现在，只有一个阔才能救我。一个总是追逐新的便会厌倦的，这会变得机械起来。

你瞧，问题在于我无法恋。我是十足的利己主义者，只是帮我做梦的，仅此而已。这是一种罪孽，同酗酒、抽大烟一样。我每天都得换新的，否则就不自在。我想得太多了，有时也觉得自己很好笑——我那么快就把它拔出来，这其实又是多么没意义。我那件事完全是机械的，有时我根本不在想，可是突然注意到一个在看着我，好，得了，这一套又重新开始了。还来不及想自己在什么我就把她带到屋里来了，连对这些们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我把她们带到屋里，在她们上拍一掌，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完事了。真像一场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不大喜欢法国姑娘，忍受不了她们，他说，“她们不是想赚钱就是想叫你娶她们，她们骨子里全是婊子。我愿对付一个处，她们还给你一点点幻想，开始还挣扎几下。”其实全一样，我们瞥了一眼那个露天咖啡座，所看到的中没有一个是范诺登不曾睡过的。他站在酒吧门把她们一一指给我看，他细致地描述她们，谈到她们的优缺点。“她们全都不够感。”他说，接着便用双手比划，心里又想起漂亮、有趣、急不可耐地要那件事儿的处。

这番逻想刚刚进行了一半，他猛然打住不说了。他兴奋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给我看一个鲸鱼般大块的，她正要坐到一把椅于上去。他咕噜道，“这是我的丹麦娘儿们。看见她的了？丹麦式的。这娘儿们是多么喜欢那件事儿呀！她简直是乞求我的。到这儿来……现在看看她，从这边看！看看那个，好吗？硕大无比。告诉你，她趴到我身上时我双手去搂还搂不过来，她的把全世界都遮住了。她让我觉得自己像一只爬进她身体里的小爬虫，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迷上她——我猜是因为她的。它是那么不谐调，上面又有那么多皱褶！你无法忘掉这样一个，这是实实在在的……实实在在的事实。其他或许会叫你厌烦，或许会给你一瞬间的幻觉，可是这个娘儿们——她的！天啊，你不会忘记她的……就好像上床睡觉时身上压了一座纪念碑。”

这个丹麦娘儿们似乎叫他兴奋起来了，那懒散劲儿一扫而光，眼珠都快要从脑袋里凸出来了。当然，一件事使他联想起另一

件。他想从这家鬼旅馆里搬出去，因为这儿的吵闹声叫他心烦。他还想写一本书，这样脑子里就有事可想了。然而那件见鬼的工作在碍事儿。“这件鬼工作叫你浑身没劲儿！我不想写蒙帕纳斯……我想写我的生活。我的思想，我想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弄出来……听着，把那边那个娘儿们弄来！很久以前我跟她睡过，她曾在中央菜市场附近祝是个很有意思的婊子，她躺在床边上，拉起裙子。那样试过吗？还不坏。她也并不催我，只是躺着玩她的帽子，我却从容不迫地在她身上使劲儿。等我达到高，她好像不耐烦了——‘完事了吗？’好像这根本无所谓似的。当然啦，是无所谓，这一点我他妈的清楚极了……只是她那种冷血动物的样子……我还真有点儿喜欢……那样子很迷，知道吗？起身去擦自己身上时她唱起来了，走出旅馆时还在唱，连‘再见’都不说一声。她挥舞着帽子、哼着歌儿走掉了。这是能整治你的婊子！睡起来倒还不错，我想我喜她还要胜过我的处呢。可跟一个对此根本无动于衷的睡觉是一件邪恶的事，直叫你的血发热……”沉思了一会儿他问，“若是她有点儿感，你能想象出她会是怎样的？”

他又说，“听着，我要你明天下午跟我一道去俱乐部……那儿有一场舞会。”

“明天不行，乔。我答应要帮卡尔帮到底……”“听我说，别管那个讨厌的家伙！我要你帮我一把，是这么回事，”——他又用双手比划开了——“我搞到了一个……她应允在我不上班的晚上来跟我过夜。可我还没有完全掌握住她，她有一个母亲，你知道……算是一个画家之类的货色。每一回见面她都要唠叨个没完，我想实是当妈的吃醋了。若是我先跟这个妈睡一觉她就不会介意了，你明白这类事……总之，我想你也许会乐意要这个妈的……她还不错……若是没有看见她儿我自己也会考虑要她的，儿年轻漂亮，一副水灵样儿——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她身上有一纯洁的气息……”“你听着，乔，你最好还是找别去……”“唉，别这样！我知道你对此怎么想，我只是请你帮我一个小忙。我不知道怎样才能甩掉那个老，我想先喝醉酒再躲开她——可我认为那年轻的不会高兴的。她俩都是缠缠绵绵的，从明尼苏达州还是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