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拍马屁流氓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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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苏州堂子与上海规矩不同。上海地方是吃酒碰和都是十二块钱，并且客吃酒，房间里没有什么好处，不过是绷个外场。若遇客碰和，房间里方有些些好处。这是花柳场中都晓得的。苏州堂子却又不然。本来只有吃酒，没有碰和，偶而遇着客高兴，约些朋友碰一场和，那和钱随便开销，也有四块，也有六块，没有一定。到得后来，有一班算小钱的，只去碰和不去吃酒，虽然没有和钱，倒是烟茶酒饭闹得一塌糊涂。本家同倌吃亏不起，方才也学

着上海堂子一般，行出碰和的名目，却每场和只要八块洋钱。至于客吃酒，更比上海的形大是不同，每一台酒虽然也只十二块钱，却另有许多名目。吃酒的无论主客，却要出什么台面洋钱，每两元，却要现开销的。叫来的局又要出什么坐场洋钱，每一元，也要当场开发。若是台面上八个客，每叫一个局，就要开销十六块台面洋钱，八块坐场洋钱，多在正价十二块钱之外。这便是倌的好处。所以上海的堂子只愿碰和，不愿吃酒；苏州的堂子却是只吃酒，不愿碰和。这也是上海、苏州彼此不同的风气。再如苏州地方，在堂子里摆酒请客，那请的客必定是和主家向来要好方肯到来。因为开销台面，要自家拿出现钱，不比上海地方没有这些名目，就是客叫局，也要和倌素来相识方肯应酬，为的是客局账，倒要逢节开销；倌出局的坐场洋钱，先要自家垫出。这些形，在下初集书中已经说过，不过没有说得这般详细。看官们有欢场阅历的，料也晓得这些规矩的，并不是在下的信胡言。

如今闲话休提，书归正传。章秋谷和陆仲文等在王小宝家碰了一场和。碰完之后，差不多已有七点多钟，娘姨们捧上碰和饭菜，摆好杯箸，王小宝过来斟了一巡酒，陪着坐在旁边，四谈谈说说，甚是投机。那宋子英的应酬甚好，谈笑生风，把章秋谷、方小松二恭惟得十分欢喜。你想如今世上，那有不结的？凭你章秋谷这样的高明，免不得着了道儿，险些上了第二次倒脱靴的恶当。最新地址Www.^ltx^ba.m^e(

当下宋子英和三谈了一回，忽地回过来问陆仲文道：“前天我托你的事怎么样了？昨接到一封来信，我们舍亲已经进京引见，只要完结了正事，立时径到苏州，先派了他家里一个账房来此和他办事，只怕差不多将要到了。最╜新↑网?址∷ WWw.01BZ.cc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你那边的事可有什么眉目么？”陆仲文皱皱眉和宋子英说道：“我已经替你问过几家，多是不甚凑巧，我那里有功夫和你们办这样的事，或者我替你再去托托别倒还可以。”说着便回过来向秋谷、小松二说道：“这位宋子翁的亲戚邹介卿，他是安徽有名的富户，现在捐了个候补道，已经分发江苏，引见之后就要出来到省，要在城内买一所大些的住房，屋价不拘多少。宋子翁几次托我，要我和他寻找，你想我那里有这样的工夫？你可晓得那里有出卖的住房么？”

秋谷听了，不觉接道：“若说住房，春树就有好几所房子，也有大的，也有小的，只不知他可肯出卖，这却要与他商量。”宋子英听了大喜，连忙立起来朝着秋谷一揖道：“贡春翁当真有

几所房子，那是再好没有的了，只是还要费秋翁的心，前去同他商议。”秋谷连称不敢，道：“这点事儿值得什么，也要这般多礼，我回去问他就是。”宋子英又谆谆嘱咐了一番。

秋谷因记念着春树的事，不知在船上怎生光景，便别了三先自走了。到得船上，见春树伏在船上假寐，秋谷唤了他一声，春树失忙张致的跳起身来，两边张望，见是秋谷回来，方才坐下。秋谷问春树可曾看见那两间水阁开过楼窗，春树摇叹道：“我在船上等了半天，望得眼睛都有些酸溜溜的，那里见他开甚楼窗？

并且连声都一毫没有，不要是上了那的当罢。“秋谷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他是假是真，姑且试他一试。“一面说着，一面掏出表来一看，已是十点十五分，秋谷便取一张东洋纸信笺铺在桌上，提起笔来不知要写什么。忽然一想道：”坏了，坏了。“急问春树：”程小姐可能识字？“春树道：”眼前的几个字儿尚还认得，就是粗浅些的小说或是信札，也都懂得意思。“秋谷喜道：”这便还好。若是一个不识字的，便又要另想法儿。“说罢，取过笔来向笺纸上一挥而就，写了几个字儿。春树倚在案，看他写的是”贡春树到明早十点钟“。就是这十个字儿。春树迟疑道：”何不写得明白些儿，却要这般含混？“秋谷把春树呸了一道：”你这个真是糊涂！这不过预先问个信儿，我自己也保不定十分把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