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重见天日

洁芸绝非薄之，只要想到这偌大家业迟早败在两手上，要蓝洁芸不难过也难，这也就怪不得蓝洁芸虽是武林侠，一旦纵放开来，竟会比青楼名还要狂！

不过仔细想想，赵平予原打算安慰蓝洁芸的话儿，却是怎么都出不了，若非邵华中积忿的一掌，使得蓝元清至今都还康复不了，下不得床，这虽不是善类，眼光却是有的，有他在背后支持着蓝洁芸，至少她就不

会像现在这样积郁难解，还得靠体之欢来解放心中的压力。

“抱歉……”

“没关系的。”

才听到赵平予的道歉，蓝洁芸嘴上微微一笑，又软进了他怀中。

这事儿不只是她的家务事，始作俑者也不知是邵华中还是蓝元清，当真是纠缠已久的一椿孽债，如今是非都搅不清了。

若不是赵平予问起，让蓝洁芸自觉必须面对这问题，她可真想把这事全盘抛在脑后，一直守着秘密算了。

“这一切都过去了……洁芸不过是回想起来，还有些难受罢了，真的不要紧了……”

突然，真的是很突然，蓝洁芸只觉赵平予身子一震，当场僵在那儿，动也不动一下。

拨了拨散了的秀发，蓝洁芸抬起来，只见赵平予目光空，凝着远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时间竟似整个魂都飞了出去，再管不到现在何处。

“怎……怎么了？”

“唔……没事，没事。”

举起手来，拭了拭汗，赵平予的面色虽不至于铁青，却也好看不到那儿去。

若非挨在他怀中的蓝洁芸纤指担心地按在他腕上，切脉之下全没感觉到他体内脉动有任何奇异之处，一时间她还以为赵平予听到这秘密后，心激动下一个不慎，竟走火魔了呢！

安抚似地对蓝洁芸笑了笑，赵平予舒了一气。

“平予真的没事，我只是……只是想起了师父的话，一时走了神……”

“元真子前辈？前辈说过什么话？”

“嗯……不是这个师父。”

赵平予清了清嗓子，吁了气，仿佛在考虑该不该说出似的，“是当年为平予续命的师尊，他虽未授平予武功，却是教导平予行事作方面的良师，和我相处虽只百，我却受益良多。他曾经告诉我一句话：‘隐身于世并不等于置身事外。有些事可以看穿却无法跳脱。’我原来不懂，看穿之后为什么会跳脱不出，直到现在才……才了解其中之意……”

“是吗？”蓝洁芸凄然一笑。

若换了在这之前，她大概也不懂这句话之中的真正涵意吧？只有真正曾身陷于难以跳脱的苦境，却还能清醒地看穿状况的，才会说得出这句话来，虽似平淡无奇，背后却有着无比的凄凉，不是真正尝到‘看穿却跳不脱’境的，是绝理会不得的。

“予弟……你骗我……”

“怎……怎么会……”

看赵平予慌了

手脚的样儿，蓝洁芸更觉自己所觉不差。

赵平予心中确实有话，方才这事虽令心有戚戚焉，却不至于让赵平予如此震惊，要让他这等功力的高手手足一时冰凉，仿佛身冰窟，想必是想到了更可怕、更令难以忍受之事，绝非方才这样说出的一句话可以达成的效果。

蓝洁芸虽不追问，但她那伏身于赵平予怀内，一句不吭，只是捱着不动的模样，反而更令对她珍有加的赵平予难过。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到了师尊的另一句话……”

“告诉洁芸好吗？”

“这……好吧……”

终究拗不过蓝洁芸，赵平予叹了气，语气之中竟颇有些萧索，像是整个都快乐不起来似的。

“师尊说过，‘有些东西是直到血流尽才能切断的，譬如血脉。’”

不听还好，蓝洁芸才刚听到赵平予的话，整个登时僵了，全身的血气好像都在一瞬间被抽了，不只是手足，连心里都好像快冷掉似的。

现下的时光已是秋末，江南一带比北方冷的慢，现在还是秋高气爽的时候，白天有时还热的紧，就如同今天，温暖的怀抱中两都还微微地泛着汗。

但现在的蓝洁芸，却冷的像是身处冰雪当中一般，连赵平予的怀抱都不能给她多少温暖。

这也难怪蓝洁芸和赵平予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若非这句话至少是赵平予在十年以前听到的，蓝洁芸还差点以为赵平予的师尊就在左近哩！这句话如此贴切于两家的状况，冰冷无比地将蓝洁芸原本的心愿血淋淋地划成了两半。

原来蓝洁芸身许赵平予，一方面是因为他相貌虽丑，子却的确可以依靠，二来也是为了要还蓝家的培育之恩，两家结亲之后，心想仇怨该可就此完结。

在崖底的这半年来，蓝洁芸和赵平予夜夜激，几乎将她心底的积郁扫了个净净，尤其是昨晚打开了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