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太岁肏良家 得意忘形龙枪举（上）

。当下展开话，不择言，将如何与锦儿相识相恋，如何定下鸳盟，锦儿如何被那高衙内强，如何在牡丹园听见李师师说话，如何与锦儿一夜长，锦儿如何割发断，自己如何自报自弃，一五一实，全说与李师师听了。

李师师听他说的挚诚，又不记锦儿失节，仍想与锦儿厮守，心中感动，不由暗赞道：“果是个有郎！见了我，也不动半分色心。他虽非我意中，却是个有有义的男儿！”

当下又把盏一杯道：“阿哥，你既听见我在牡丹园中说话，今儿又来我家中，你我果是有缘，不妄结识一场。且与阿哥再饮一杯。”

张甑接过酒道：“如此多谢姑娘。”

两又饮一杯。李师师道：“你说锦儿留信割发断，那信上却如何说？”

张甑当即从怀中取出那信，递与李师师看了。

李师师读完“此既了，不复相见”八字，眼圈也自红了，低沉思道：“这俩

真意切，只因世俗偏见，所谓儿贞，才不能相守，我却恨这些。

我这些时，费尽心机，欲引那官家（ 注：即天子）相见，此事本来渺茫。

我既红尘，再难得到真，不如成全这对恋，引那高衙内来！那高衙内乃当今兵马太尉之子，公孙道长所说江山社稷之缘，说不定倒落在他身上，能见到官家！”

想罢，便对张甑道：“你若依我之言，或许能与锦儿厮守。”

张甑奇道：“姑娘说笑了，锦儿已然心死，而那高衙内又断不会轻放过她，我一界布衣，如何能与她相守？”

李师师道：“三后，我将设为公子王孙、文雅士设“留香初夜会”。你若真锦儿，便去高衙内府上，让他来抢初夜，我必让她忘了锦儿，为你解开此劫！”

张甑却急道：“姑娘身姿容貌，确远胜锦儿，但此事实是使不得！使不得！

那高衙内，恶贯东京，无数良善，姑娘何苦为我见那恶！”

李师师苦笑道：“我一红尘子，早将贞节看得淡了。能成全你们，也是美事。”忽又娇笑道：“我自幼学得十八般耍令，自不会轻易让他取了初夜，你倒怕什么？我意已决，你不必为我担心。”。

张甑不明其意，见她说得信心满满，不似作假，当即唱一大喏道：“如此多谢姑娘美意！相助之恩，小毕生不忘！”言罢拾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又道：“姑娘大恩，小感激不尽。听姑娘一东京音，又知姑娘原名蔡师师，为何楼牌上却书“河北李师师”？”

李师师见他今夜与己述说衷肠，也不来瞒他，便道：“我的身世，自己也不了然，父母是谁，至今未知。”言罢几要落泪。

张甑听她说的凄凉，便不敢接。李师师却续道：“我两岁时，便与父母失散，被一复姓公孙的道长救走，在河北一道観中长大。说来荒唐，我也只知他复姓公孙，却不知他名讳。十岁时，公孙道长将我带至京城经营染房的李寅家中，拜李寅为养父。此后便不见公孙道长仙迹。不想五年后，养父病逝，家道败落，我无处容身，被城外强所劫，正欲自尽，公孙道长忽至，杀了强，救了我。

他后带李妈妈来见我，说一切命中注定，我来必与社稷有缘，要李妈妈传我色技，将来必成大事。三年内，我色艺终成。如今我年满十，便在京师献艺，只求会得达官贵，一了恩公心愿……”

张甑听得惊奇，颤声道：“不想姑娘身世如此凄苦。小也是自小失去

双亲，靠作药徒长大，当真与姑娘有缘。”

李师师凤眼忽亮，轻轻站起身来，莞尔道：“你我都是苦命。我这身上，打小便绣有七色牡丹，公孙道长说是亲母所纹。你我既如此有缘，便让你首见这花绣。”

言罢也不等张甑回话，转过身去。只见她缓缓褪去红袍，轻轻脱下白衣，摘掉兜。

正是：古有隆中对，今有馆谈。月场述衷肠，凤楼秀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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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李师师以月夜秀牡丹为名，在御街开楼，却被张甑误打误撞，有缘首见她背上牡丹花绣。此时李师师已摘掉红兜，全身一丝不挂，立在张甑眼前。

张甑见到那雪白肤，香肌赛玉，霎时瞪大眼睛，坠梦中。

只见眼前美肩如刀削，背似研；丰浑圆翘耸，诱之极；再看她雪白背上，果绣有一朵大牡丹！这牡丹姿态怒展，花瓣分红、黄、蓝、绿、青、白、紫七色，色彩艳丽夺目，好似活物！宋时流行纹身，多有身纹花绣者，但这七色牡丹，端的乃是一绝，世间再无二纹得出！

张甑呆看半晌，下体儿已缓缓翘起，呼吸渐促！他虽锦儿，但这欲之惑，实时任何难以抵受，何况是李师师这一等一的绝色。他怕抵受不住，做出失礼事来，终于言道：“姑娘果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