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骑着哈雷逛城堡的术士 第八十章 睡美人的王子

气一点也不像是在跟长辈说话的样子，反倒像是在指使着两只灵：“准备好之后，把牧师和食物一起带来。我先进去了。”

说罢，他毫不客气地推开门，进了房间中。

灵夫知林枫对他俩余怒未消，面面相觑一阵，依言前去准备了。

莉雅的房间并不大，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却又不显简陋。不多的几件家具组合在一起，配上墙壁那暖暖的浅黄色，让一见，便有一种回到家的温馨感。

小丫的床摆放在靠窗的位置。林枫缓步来到床前，看着正熟睡着的小灵。

她身上盖着一条薄毛毯，露出细的肩膀。浅绿色的长发披洒

在雪白的枕上，好像一泓湖水。

与分别之前比起来，小灵憔悴多了。虽然灵的魔法令她并没有形销骨立，但她本来很光洁的暗灰色的皮肤，现在已经失去了健康的光泽。那淡绿色的两撇秀眉，现在也是那般枯萎。

漂亮的娃娃脸还是像以前一样可，只是嘴唇枯，完全失去了血色。闭合着的眼皮有些浮肿，黑眼圈连暗灰色的皮肤都掩饰不住。

林枫无声地叹了气。

虽然小灵的模样看起来只是憔悴，并没有重症缠身的那种形销骨立的样子。但是林枫知道，灵敏感的心极其易碎。若是心碎了，一只看起来十分健康的灵，也会瞬间死去。

“何苦呢？”林枫喃喃自语着，轻轻坐到了床。他怜惜地看着小灵，说道：“你让我该如何待你？你教我怎样找到陪你一生的方法？我只是一个短命的类术士，我不会愿意变成亡灵或者巫妖。就算你和我在一起了，最多不过四十年，我就又要永远地离你而去。到那个时候，你能承受得起我的离去么？

“生共枕，死同衾，说起来漫。可是这种极端的感，我真的……无法承受。我喜欢睚眦必报，我生理智而残酷。但我又不愿欠任何的，对那些我真正在乎的，我无法忍受他们承受哪怕一丁点的痛苦。所以我实在无法想象，在我死后，你也随我一起枯萎的形。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办？我去哪里寻找除去变成亡灵与巫妖以外，延长寿命的方法？”

冷酷无的邪恶术士，在这只有他和小灵的房间中，对着沉睡的小灵，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这个将欲望与感看作两条不相平行线的术士，心肠毕竟不是真的由生铁铸就。在冷酷的外壳之下，他也有一颗滚烫的心。

在这世界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他已经渐渐融了这个世界。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像初至此地时，将除他之外所有的异界士，全都看作游戏np了。

虽然他依旧能把所有与他作对的敌，看作无关紧要的游戏np，毫无负罪感地将之轰杀至渣。虽然他的依旧沉狠辣，谈笑杀也不曾皱下眉。但是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对那些真正关心他，护他的们，他已无法做到将其视作芥。

所以他称州长为兄弟，他真心称呼莱茵哈特大师为老师；他敢冒着得罪圣意志帝国皇帝的风险带走伊丽莎白，他会担心小猫咪、妮悠、伊丽莎白会因为睡眠不足，影响美貌；他能很体贴地只带州长来见小灵。

他能

对着沉睡的小灵，说出酝酿了很久的心里话。

说完，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小灵的秀发。手指穿过她已显得有些枯萎的长发，抚上她的额，抚过了她的眉毛和眼睛。他的手掠过了小灵的鼻尖，抚到了她的唇上，在她枯的唇边轻轻摩挲着。

然后，小灵醒了。

在没有施放唤醒魔法的形下，服用了沉睡药剂的小灵，缓缓睁开了她美丽的眼睛。她碧绿的瞳仁凝视着林枫，嘴角浮出一抹羞涩而甜蜜的微笑。

她并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失声痛哭。她只是很平静地伸出手，握住了林枫的大手。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缓缓摩挲着，柔声道：“我一直在做梦。梦到你来了，在和我说话。我睁开眼睛，然后……你就真的来了。”

这一刻，林枫的眼眶湿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