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最终章

来，嬉笑打闹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却和我毫无关系。我拉上床帘，黑暗像茧一样里住我，可耳边却依然回着那些靡的声音：“福勇老公……就是那里……要淑婉灌成壶……”

“宝贝儿……里面好紧……吸的老公好舒服……”

我狠狠地用拳砸向墙壁，拳撞击水泥的闷响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疼痛从关节 映到大脑，可却像隔着一层棉花……比起心脏被活生生撕成两半的痛楚，这点皮之苦简直像是一种救赎。

我发

疯似的翻着床单，从最底层摸出那支皱的香烟，那是上学期隔壁班发小塞给我的，一直藏着没敢碰。

床边在室友异样的目光中，我抖着手点燃香烟，第一就呛得眼眶发烫，尼古丁的苦涩在气管里横冲直撞，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刮过心脏。烟明灭的火光里，我好像看见，我们一家四挤在沙发上看春晚……弟弟非要坐在我腿上，小脑袋顶着我的下。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ＧＭＡＩＬ．￠ＯＭ妈妈端着果盘过来，往我们嘴里各塞了一瓣橘子，“甜不甜？”她梨涡浅浅，笑着问，手指上还沾着橙子的清香。发?布\页地址{WWw.01BZ.cc爸爸在旁偷偷拍下这一幕，照片后来被他发到了家族群：“我最珍贵的宝贝们”，他这么炫耀着……

“爸爸……”我轻喃着…他知道自己从前每天亲吻的嘴唇，早就在别身下发出过更热烈的喘息吗？我死死咬住过滤嘴，烟燃烧的噼啪声里混进嘴角打颤的响动。

手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爸爸的号码在通讯录里安静地躺着。我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发抖，拨通之后要说什么？怎么开！？那个总把“你妈是天下最好妻子”挂在嘴边的男，若是听见儿子亲告诉他，他视若珍宝的妻子是如何在婚纱照下与缠绵，会不会像监控里我看见的那样，整个都碎成一地？

我躺在床上，枕突然变得滚烫，原来是我的眼泪在源源不断地渗进棉絮……发生在很久以前，可能是暑假，可能是中秋，弟弟那会兴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回响：“哥哥！妈妈答应说，等我长大了带我去迪士尼！”他眼睛亮得像星星，抱着刚拼好的乐高城堡非要挤到我被窝。这个傻孩子，他该怎么理解，他心搭建的玩具城堡，和他真实的家，其实都是摇摇欲坠的谎言？……林泽那么小，他需要完整的家！我怎么能剥夺他幸福成长的权利？他的童话城堡还没建成，可我真怕看见未来的某一天，他仰起稚的脸问我：“哥哥，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们了？”而我将如何回答？如何告诉他？？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苍白的线。我数着对面床铺传来的鼾声，突然想起小时候怕黑，妈妈总会坐在床边轻拍我的背：“数到一百就睡着啦。”现在我就这样数着，数着，却再也等不到那个温柔的晚安。

时间流逝，晨光爬上窗台……我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我不会毁掉这个家！至少表面上，我们还是那个羡慕的幸福家庭！我会让弟弟在无知中长大！

我删掉了那段视频，删除进度条走完的瞬间，锁屏壁纸上全家的笑脸刺得眼珠生疼！屏幕里的妈妈白裙飘飘，爸爸搂着她的腰，两的

笑容比阳光还耀眼，而我和弟弟比着傻气的剪刀手。

妈妈的消息就在这时弹出来，平常得令心碎：“林睿，在学校还好吗？新学期要好好加油！”我盯着那个色小熊像看了很久，这是几天前弟弟嬉闹着帮她换的，她总抱怨太幼稚却一直没改。指甲不知不觉掐进掌心，我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最后发出去的“挺好的，别担心”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我仿佛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永远碎掉了……

下铺的室友开始起床，洗漱时我忽然发现镜中嘴角挂着牙膏沫在笑。镜中的自己忽然扯动嘴角，那是个条件反般的微笑，就好像……这具身体还记得如何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学生。

可当我的手指颤抖着想要触摸安慰镜面中的那个他时，冰凉的玻璃突然割裂了幻象。“他”的笑容像被砸碎的薄冰，一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扭曲的、支离碎的真实。我眼睁睁看着那个“林睿”在镜中崩塌，就像看着自己炙热滚烫的青春年少被一帧帧焚毁。

我伸手去擦镜子，水雾却越擦越浓……这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滚了下来，砸在洗手池里发出令心惊的声响，原来真的可以一边面无表地刷牙，一边泪流满面。镜中那个模糊的影子渐渐变了模样，不再是现在的我，而是五岁生那天，被爸爸妈妈搂在中间吹蜡烛的小孩哥！哈哈，当时蛋糕上的烛光多么温暖啊，温暖到让我天真地以为，这样的幸福会持续一辈子。

突然一阵恶感，我弯腰呕，牙膏泡沫混着血丝溅在水池壁上，就像那年生蛋糕上融化的莓酱。

抬起时，镜子里只剩下一双空的眼睛，那个会为买到新球鞋欢呼，会为考试失利沮丧，会红着脸给暗恋生发消息的林睿，永远死在了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