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指天誓日

沈家姑娘：“婉君，过来。”

“是，爹。”沈婉君脸上泛着堆不下的笑容，强忍着开心三步并作两步，站到了桌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折子。

沈晚才目光凝重，沉声道：“婉君，《节盈冲虚篇》乃仙子特意赠予你的礼物，但此物过于贵重，轻易泄露出去，恐引起歹觊觎。你若想学，为了不愧对仙子好意，也为了自身安全，爹要你先发誓言，你可愿意？”

“爹，儿愿意！”

沈婉君满脸开心，不假思索，点不止，两个发角上下翻飞。

“好，那你学着爹念一遍

。”

沈婉君点得跟小啄米似的：“嗯嗯。”

沈晚才右手拇指按住小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并作一块，朝天而指，沈婉君也有样学样，并起白白的手指。

“我，沈氏婉君，年十五。”

“我，沈氏婉君，年十五。”

“今对天发誓，我修习《节盈冲虚篇》之后，未经谢冰魄允许，不会将功法透漏、传授给任何。”

“今对天发誓，我修习《节盈冲虚篇》之后，未经谢冰魄允许，不会将功法透漏、传授给任何！”

沈晚才是思熟虑，神色郑重，缓缓道出誓词，而沈家姑娘则是小嘴叭叭，几乎毫不间断地重复，甚至比父亲还快上几分。

见状，沈晚才微微摇，继续诵道：“包括父亲、母亲、兄长以及未来的丈夫子。”

“爹……”

念到此处，沈婉君一改欣喜难耐，有些迟疑，弱弱地看了父亲一眼。

沈晚才面无表道：“想学你就发誓。”

沈婉君咬着嘴唇，面色数变，才跟着念道：“包括……父亲、母亲、兄长以及……未来的丈夫子。”

“有违此誓，便教我父母兄长、丈夫子以及后世子孙，死后永堕无间地狱，夜受尽煎熬、永世不得安宁！”

沈晚才说完誓词，闭上双目，似是不忍去看自家姑娘的表。

这番誓言狠毒决绝，竟是涉及到了当代亲、后世子孙，教我这个旁都心惊跳，张欲言，却碍于自己终究是“始作俑者”，只能心中安慰自己，只要沈婉君得偿所愿，便于大节无碍，于是暂且作罢。

“爹……”沈婉君越听越是惊恐，最后终于哭出声来，呜呜哽咽，“儿……不学了……呜呜……”

沈晚才睁开双目，露出一丝不忍之色，声色稍柔地劝道：“婉君，我知你属意《节盈冲虚篇》，只要你遵照誓言，至亲之就不会受苦。”

沈心秋一脸心疼，眼中有泪，却没有开。

“呜呜……真的么？”

沈婉君泪眼朦胧，再无古灵怪之气，反似娇花弱柳。

沈晚才叹了一气道：“千真万确，念吧。”

“有违此誓，便教我……父母兄长……丈夫子……以及后世子孙……呜呜……死后永堕……无间地狱……呜呜呜……夜受尽煎熬……永世不得安宁……呜呜……”

沈婉君一边哽咽一边发誓，念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沈心秋更是背过身去，以手抹泪。

“好了，婉君，不哭了，把《节盈冲虚篇》背下来吧。”

沈晚才也有些不忍，出言哄道。

沈婉君小手挽袖抹去脸上泪水，抽噎不停，却小心地拿起折子，摊开来细细阅读，脸上的哭容渐渐消失，只是泪痕一时难以消失。

原本只是回赠功法以报授剑之恩，本想事应当顺风顺水，却莫名其妙变得如此曲折波澜，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但沈师叔慎而重之，也是为了不辜负娘亲的一番好意，用心良苦，我又如何能够出言阻止？

事已至此，我只能沉默以对，就这样静待着沈婉君。

“爹，我记住了。”

没过多久，沈婉君忽然合上折子。

“记清楚了吗？”

“一字不漏，倒背如流。”沈婉君闭目回忆了一会儿，言之凿凿。

我心中大吃一惊，若非错觉，沈婉君只堪堪浏览了一遍《节盈冲虚篇》，竟然确言“一字不漏，倒背如流”，难不成她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异禀？

娘亲为我启蒙时，我也曾希冀自己拥有这种天赋，就能够将晦涩难懂的文篇刻在脑海，兴许能够得到娘亲的嘉奖，却没成想今会在沈婉君身上见到。

沈晚才似也习以为常，颔首道：“那就将折子烧了吧。”

“是。”沈婉君挽住绿袖，将折子的一角探到烛火里，很快黄纸就燃烧起来，她小手一甩便将火团扔到了地上。

我悄悄环顾，只见师叔望着火光，看不出波澜，沈婉君可的小脸蛋上一反常态地面无表，沈家长子则背身相对，场中四沉默无语，看着黄纸静静燃烧成灰。

待折子烧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