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向东流】（母子）第四章：娘

烟，也没有冷暖。

今天有个岁数不大的婆婆找到了杏娃，说是给他找个后生爹妈，这爹妈城里

家，阔气，不缺吃不缺穿，还都是有文化，晚娘嘴没闲着，哄娃娃算是高手。

见杏娃不为所动，晚娘当即拿出几颗糖，在杏娃眼前晃一晃，嘴唇撅起，身

板弯下，游说道：「你跟我去见见他们不中，我给你滕的爹妈都是好。至少比

你娘要好！」

说起初禾，杏娃一个颤巍后便是怒目圆睁，呲牙咧嘴吐了一水，不巧正

中晚娘衣衫。

「恁把俺娘还给俺！」

杏娃盯住晚娘，大有抽皮扒筋的恨意。反观晚娘，倒是没有跟一个小孩子计

较。

「我说你这小娃娃，怎么个不懂礼数，你娘是我拿两千斤粮票换的，相当于

俺家买的，你要是想让还给你，那好，你拿出两千斤粮票来，我把你娘楞正还你。

你说中不中！」

杏娃没说话，眼睛死死地盯住晚娘。

「你莫恨我，你娘岁数不小，你好歹找个家不比当个野娃娃强……」晚娘

放松了语气，「但是你娘模样算可，外也不知道啥，也怪我当初寻亲过于着急，

本想寻个黄花闺，没想到寻着个母子，也算是博一怪喜欢，所以我也不瞎折腾

了，将就着就这样了。但是你是不能跟着你娘的知道不？算我好心，给你寻找个

好家，不至于饿死……」

晚娘最后一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是还没说完，还是没得好话。索就

拉起杏娃的手，准备离去。

杏娃死劲撑开晚娘的手，然后推了一下晚娘，恨恨道：「为啥俺不能跟俺娘

在一起？」

晚娘被杏娃推的一个小腿趔趄，差点摔倒，于是睁大眼睛，双手叉腰没好气

道：「啰嗦个什么劲儿，你跟你娘一起，要我咋跟村里面解释？」

「该咋说就咋说，她是俺娘！」

晚娘气笑了，道：「她还是俺家媳儿嘞！可是都拜堂成亲了……中啦中啦

小孩儿，我把你过继给成绩黄忠书家中不中，他当嘞可是大官官，知道不？」

「能有多大的官儿？」

「反正是好大嘞官儿，能管好 多嘞那种，你去不去？」

「那你去中不，你去给他当小老婆，不比我去要好？」杏娃嘴里的话一点也

不老实，句句不简单。

「嘿！你这孩子咋说话的，我有儿子有养。你看你整天在村子里瞎跑野跑

的，小心哪天被拐走了？」

「那恁是不是要把俺给卖了？」杏娃眼珠子一转，说道。

晚娘被杏娃气到气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右手往胸顺顺气，晚娘缓过来，生气道。

「你把我当贩子嘞？你我的娘啊，你可气死我了……我好心给你介绍爹妈

过继，恁不感谢我行了，还把我当成贩子？」

「你买俺娘不就是贩子嘞？」杏娃天真的问道。

「买不算是，卖的才算是。要说贩子也是恁爹是，你去找警察抓恁爹去。」

晚娘开始不讲道理起来，因为她越来越发现这小孩不是善茬。

「我就找警察叔叔抓你，就你，就你就你！你个老妖婆，吃小孩儿的老妖婆！」

「你骂谁嘞？你说我老妖婆？你给我站住，你看我不打你！」晚娘一脸不可

思议，没想到这小孩儿竟然如此上脸，一时间气结，抽起脚底板子就追着杏娃跑。

不待晚娘追上，杏娃一呲溜就不见了，刚刚和陈二媳儿较过劲，哪里得

到她呢。晚娘追了几十步，气喘吁吁的撅起扶住膝盖，望向土坡坡和枯树枝

子还有杏娃消失的身影就不追了，骂了一句「野种」就穿上鞋子转身了。看来晚

娘的心事儿打今儿起又要多起了一桩了。

——

半斤多的铜铃就挂在一间带有陕西窑风格的屋子前，木窗花边上订着隔热

膜，再上面紧挨着瓦沿有一根细铁丝，上面挂着几根玉米，几十串辣椒。沉塘

这片儿的地方常年都是这样，燥冷冽，一年里刮风沙的时候比下雨的时候都

要多得多。

这所学校属实算是奇怪，整个面貌说是地坑院不像，说是窑也不行，就是

一个斜坡被挖平了半腰，罗列整修出来的。一块 大木板被高高的挂起，上面年代

久远「沉塘小学」的几个大字稀稀疏疏裂躺了很久。只有少数村民还记得这是

谁亲自提笔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