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银铃

彪摊开一卷纸：“这是白夷族长住处的图。”

图上，白夷族长的住处是一片半圆形的建筑，依山崖而建。外围是仆和守卫住处，临近山崖的圆形中心，是族长的主室。图上大大小小的房屋足有数百间之多，但不像五原城那些建筑一样对称，显得有些散。

程宗扬指着图上的建筑道：“白夷族的宫殿怎么建在悬崖边上？不怕被偷袭？”

易彪道：“这道山崖足有上百丈高，从下面矢石都打不到，而且山势极险，没有能登上来。”

“这里是白夷祭祖的祭坛，”

他用手指在图上画了个圈子，“灵飞镜就在这一带。”

程宗扬松了气，那个位置虽然临近悬崖，但避开了族长所在的宫殿，周围也没有多少建筑，确实足下手的好地方。

约好拿镜的诸般事宜，众分成两路。云苍峰从前门进，登堂夜谒。程宗扬等则都换了夜行衣，悄悄潜至宫墙一侧。

白夷族长的宫殿是一组不规则的建筑群，只在外围设了一道高墙作为屏障。

从族长的住处就可以看出，南荒大多还是蛮荒部族，远不及六朝那样等级森严。

相应的守卫也不是很严密。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墙内寂然无声。众找到攀缘的地点，按图上的标记，这里应该是两处守卫中间最薄弱的地点。

远处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有接了云苍峰等进去，不多时又归于平静。武二郎贴在壁上听了片刻，然后拉住程宗扬的手臂，轻轻一跃便越过高墙。落地时，他往横里滑了尺许，脚下没有发出丝毫响动。

程宗扬赞道：“二爷这身手，不是一趟作贼了吧？”

武二郎一哂，正要开，耳边忽然傅来一声压低的叫声。

两连忙藏起身形。眼前是一幢不起眼的房屋，只在墙一角有个小小的窗。

武二郎打量了一眼，然后攀着墙缝，狸猫般从那个只有他脑袋大的窗钻了进去。

易彪带着易勇也翻墙进来，正看到武二郎庞大的身体消失在狭小的窗里，不禁瞠目结舌。程宗扬摊了摊手，如果说武二郎不只当过强盗，还做过溜门撬锁的毛贼，他丝毫也不意外。

屋里传来几声低笑，模模糊糊似乎有说话，忽然安静下来。

三个心都悬了起来。云氏商会与白夷族匪浅，武二郎起伤，只怕不好善后。

片刻后，武二郎铁青着脸从窗钻出来，一言不发地抬腿便走。程宗扬追上去问道：“伤了吗？”

武二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骂道：“娘的！两只死兔子！”

众一愕，然后捧着肚子，险些大笑起来。程宗扬憋着笑道：“好看吧？”

“好看个鸟！”

武二郎悻悻道：“二爷怕弄脏了手，隔空一给他们一掌，让他们安静点。”

道路渐渐荒僻，两旁丛生着杂灌木，间不时有虫鸣响起。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四连忙屏住呼吸，悄悄躲进灌丛。

两个年轻的白夷守卫并肩走来，一边走一边低声笑语。其中一个停下脚步，转身对着灌丛拉开裤子，接着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响。

四个屏住呼吸，都是一脸晦气。

那守卫细声细气地说道：“

今晚这一班值完，我便歇了，你呢？”

另一名守卫站在他身后，低声笑道：“自然也是歇了……”

几个瞪大眼睛，看着那年轻守卫毫不在意地向后：升，依在同伴怀中，下面还“哗哗”发出水响。

“有五天的时间呢……”

“可不是嘛。”

后面那名守卫从后面搂着他，一手朝他胯下摸去，笑着道：“我来帮你……”

旁边的武二郎脸都绿了，牙齿“格”的咬紧。

那守卫闻声扭过，却被另一名守卫的遮住。

片刻后，两唇舌分开，笑着走开。武二郎死死咬着牙关，等两走远，才“呃”的一声，呕吐起来。

武二郎险些把苦胆都吐出来，他喘着气直起腰，狠狠呸了几，虎着脸跳起来：“我他妈砍死他！”

“这有什么？”

程宗扬笑道：“有个地方，整个军团都是这样的同恋，打起仗来拼命得很。老易，你说呢？”

易彪和易勇面容扭曲，两本来肩并肩靠在一起，这会儿醒过神来，立刻触电般分开。

“嘘！”

程宗扬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