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镜影

，疑惑地说道：“哪里有怪味？”

樨夫哀戚的面孔微微发红，连忙垂下颈子掩饰。程宗扬拉着凝羽在席间坐下，给她剥了颗橘子，一边道：“我记得橘子九、十月间才成熟，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有了。”

樨夫柔声道：“南荒瓜果四时皆有……这柑桔请客慢用。”

程宗扬手肘不经意地一抬，撞在樨夫高耸的峰上。樨夫花容失色，露出痛楚的表。

程宗扬若无其事地把橘子递给凝羽，“你不饮酒，吃点水果。”

凝羽接过橘子，目光在群中游移。席间大多是白夷，云苍峰和苏荔坐在客席作陪，祁远则混在群中，说起白夷的湖珠赞不绝，引得那些白夷喜不自禁，纷纷取出佩戴的湖珠让他鉴赏。

云苍峰笑道：“这祁远好才，连白夷都对他一见如故。”

程宗扬道：“白夷的商路有几成利润？”

云苍峰比了个手势。

程宗扬吓了一跳，“这么多！”

“六朝风气奢靡，去年天子为太后祝寿，一次便搜购珍珠百斛，市面上的湖珠都被搜罗一空。”

“既然利润这么高，为什么没有别的商家走这条商路呢？”

云苍峰笑道：“南荒岂是好走的？况且，”

他俯过身，低声道：“白夷生多疑，若非熟客，连山谷也未必能进来。”

说话间，程宗扬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朱老蹲在角落里，身边放着七八只碟子，正吃得不亦乐乎。

“老儿，你不是闹肚子吗？”

朱老拿袖子一抹嘴，乐呵呵道：“闹肚子也不能耽误了吃啊。哎，我说小程子，欠我的钱啥时候给啊？我都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土的了，你可不能诳我老家。”

程宗扬挨着他坐下来，拿起一颗水果在手上转着，随道：“你们那个殇振羽，在南荒是做什么的？”

朱老打了个突，连忙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注意才压低声音道：“可别讲！老爷子的事少打听。”

程宗扬哂道：“瞧把你吓的。他比鬼巫王还厉害？”

“鬼巫王那孙子？”

朱老一脸的不屑，“你看我老家啥时候怕过他？我老家想弄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你就吹吧。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就你溜得快。喂，朱老，再领我们走一段？”

“不成不成。”

朱老脑袋摇得跟波鼓似的，“说好了就到白夷，我老家还赶着回去呢。要不，让小桂子和小桧子带你们去。”

想起吴三桂和秦桧，程宗扬就有些郁闷。说他们是假的吧，那模样还真有点靠谱，说他们就是自己知道的历史物吧，一个权，一个世枭将，怎么会被一个逃到南荒的巫师搜罗到一处？

朱老啃着果核，含含糊糊道：“我听小刚子说，你们前两天在山顶撞见个长翅膀的鸟？哪儿来的？”

“黑魔海送信的。”

“黑魔海？”

朱老嘿嘿笑了起来，“骗谁呢。”

程宗扬眯起眼，“你知道黑魔海？”

“说来话长了，黑魔海现在提的不多，十几年前，可威风了。那些家伙擅长什么采补阳、开鼎炼丹、使毒作法，跟乐丫的光明观堂没少别苗。别着别着，惹到六朝那个什么岳帅，好家伙，带了一帮到黑魔海，从掌门的到看门的，齐根刨

了个净。哪儿还有什么信使？噗！”

朱老吐了果核，两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后摊开手，涎着脸道：“说了这么多，怎么也值几个银铢吧？”

“不提钱你会死啊？”

程宗扬拍拍，转身就走。

“别急别急，”

朱老连忙拉住他，“信呢？”

程宗扬回过，讶道：“朱老，你可别告诉我你识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老家可是上过学的。要不是落在南荒这鬼地方，秀才我老家都考中十七八个了。”

程宗扬心里一动，从背包中拿出锦囊，取出里面的素纸，递给朱老。

朱老接到手里，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几遍，“原来说的是这个啊。”

“是哪个？”

程宗扬含笑道：“大爷，你给我讲讲？”

朱老指点着那张王哲留给程宗扬的无字信笺，老气横秋地说道：“这上面不都写着吗？你瞧，这个，还有这个……”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那是纸上的线格！你给我找出一个字我瞧瞧！”

朱老随手把信纸揉成一团，丢到程宗扬手里，“不看了，不看了。还是说说钱的事儿，小程子……”

“一句话，”

程宗扬打断他，“走一趟碧鲮族，按现在的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