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驰猎

连老虎也未必斗得过。这些废物多半吃过亏，没吓得尿裤子就算好的。

吴战威一乐，午间有野猪吃了。

说着他盯紧那野猪，朝掌心唾了一，抄起厚背大刀。

他的刀被祁远当送掉，一直没找回来；这把刀还是到建康新打的，一直没沾过血。另一边小魏也取下弩　机，俐落地上好弩矢，持弩待发。

那野猪已经带着枝叶从林中蹰出，

它身高体长，看重量有四、五百斤，乌黑的皮毛上鬃毛钢刺般尖耸，上面沾着泥土和剥落的树皮。

那颗巨大的颅几乎占了身体的一半，皮厚糙，左侧獠牙断了一半，牙根沾满浓绿的树汁，另一枝弯长犹如尖刀。奔跑中，一只獐子被它撞到，顿时飞了出去，胸腹被獠牙划开一道巨大的伤，内脏滚落一地。

张少煌首当其冲，虽然有随从舍命相护，脸色仍微微发白。不过他胆气比那些纨裤壮了许多，竟然还有力气张开弓，瞄向野猪的颅。

萧遥逸和桓歆分别了一箭，桓歆的箭虽然中野猪的颅，却被它的厚皮弹开；萧遥逸稍好一些，箭锋寸许，在野猪颊上划出一道血槽。萧遥逸懊恼地收起弓，却悄悄朝程宗扬挤了挤眼。

程宗扬知道他把这个的机会让给自己，当下也不客气，放下刀，从鞍旁摘下弓。

公子，用我的。

吴三桂递来自己的弓。程宗扬对冷兵器战争一向有兴趣，路　上又跟秦桧和吴三桂学了不少，一看就知道吴三桂这张才是正经骑用的角弓。弓臂　用筋角混合制成，形制短小，看上去黑沉沉的不起眼，但手的分量可不轻。

程宗扬的术跟吴三桂学了些时，已经有模似样。秦、吴二的箭手法如出一辙，都是左手握弓，食指平伸，抵住弓腹，扣弦的右手不动，以左手推动弓臂，将弓弦拉满。这样推的力量更强，只不过放箭后弓臂容易脱手，所以在角弓一端还系　了条腕绳，拴在腕上。

程宗扬一箭出，正中野猪鼻梁。野猪尖嚎一声，冲势被箭枝得一顿，然后发狂一样直冲张少煌而去。

马匹嘶鸣声中，一名随从被野猪撞开，张少煌的坐骑立而起。野猪弯长的獠牙　马腹，接着马匹溅血倒卧，与野猪压在一起。

张少煌从马上跌下，面无色地呆了一会儿，然后坐在地上指着野猪狂笑起来。

随从搬开马尸，只见那野猪右眼被一枝利箭穿，两尺多长的箭枝大半，露出的白色箭羽被兽血染得通红。

张少煌一边大笑，一边抱着龙雕弓狠亲几。危急关他一箭出，没想到龙雕　弓如此强劲，直接野猪颅内，让这只四五百斤的野猪毙命当场。

众惊魂甫定，良久才围过来，对张少煌的弓箭术称赞不已。石超抖着脸上的　肥惊叹道，＾佛祖爷爷！张侯爷这箭法是箭神下凡啊……

桓歆也满眼艳羡，张侯爷，你这弓卖不卖？

张少煌喘着气道：开什么玩笑！拿命我都不换！

说着一把拉住程宗扬，程兄！哥哥这命是你救的，往后就是生死兄弟一样！

众以为他是为程宗扬的一箭道谢，桓歆叫道：张侯，这可过了吧？要说帮忙，我也了一箭呢。张侯，我也不说让你感恩戴德了，这弓让我两箭过过瘾总行吧？

张少煌抱着弓道：一边去！桓老三，你那弓连猪皮都不开，哈哈！

说着他又想了起来，萧哥儿！服了吗！

萧遥逸哼了两声：急什么？等打完猎再算！

张少煌笑道：我这儿已经了三大鹿，一四五百斤的野猪！就是放着让你　，你也赢不了！

少来夸　！

萧遥逸扬鞭叫道：我们到鹰愁峪再一场！

这场猎有惊无险，众虚惊之余，兴致益发高涨，车马滚滚赶到鹰愁峪。

路上说起徐司空的公子徐敖也来猎，张少煌还不舍得放开龙雕弓，抱在怀里笑道：好！让徐小子也见识见识本侯的神弓！

程宗扬落在后面，与石超闲聊。石超的坐骑走到一半就累得满身大汗，他自己也　颠得难受，厚着脸皮换了马车，周围几个美婢服侍着，给他打扇抹汗。

程哥，那几个美婢怎么样？

石超眉花眼笑地说：若不够用，我那里还有几个，回给哥哥送去。

程宗扬只记得那几个婢叫雁儿、莺儿和鹳儿，连她们的手都没碰，只能含糊应道：还好还好。

石超笑道：这趟回去，哥哥一定要来我们金谷园作客。对了，前天我去金钱豹，章瑜还问起哥哥。我对章瑜说，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什么事，直管找到我们金谷石家！

程宗扬笑道：那可多谢了。我是听云三爷说起金枝会馆，又正好张侯爷在旁边，才和他多说了几句。

石超来了神：哥哥想去金枝会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