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搞不明白：看中的是个人，还是官位

有说话，甚至没有一句结束语，便将电话挂断，再将手机递给唐小舟。唐小舟接过手机时，赵德良又拿起了面前的书。

唐小舟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接到王宗平的电话。

王宗平的办公室和张正中的办公室料对着，隔一道走廊，王宗平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进彭清源的办公室，恰好要经过张正中的门。秘书办公室的门永远都是开着的。今天上午，王宗平几次经过张正中的门，每次看到张正中，都是同一个镜，坐在沙发上抽烟。这也可以想象，尹越一旦出事，秘书大多难逃一劫，就算像王宗平一样，即使没有牵连进去，也没有多少再敢用他了。九点多钟，彭清源把王宗平叫进自己的办公室，代了几件事。从彭清源的办公室出来，迎面见尹越走过来。尹越显然没有睡好觉，眼睛肿肿的，平常那种高昂着目中无的姿态，一点都见不到了。王宗平自然要向他问好，若是平时，他可能理都不理，直接走过去了。今天，他竟然很馅媚地冲王宗平笑了笑。

下午，赵德良去了办公室，没多久，中纪委的同志过来了。他们在里面谈了一个多小时，陪同他们一起来的是梅尚玲。这一个小时内，唐小舟几次进去给他们加茶，自然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唐小舟听到两府工程等语，心中略惊了一下。

那可是陈运达的政绩工程，两府开始修建时，陈运达还是常务副省长，担任工程总指挥，尹越当时是建委主任，担任工程副总指挥。陈运达不可能到指挥部去总指挥，更多的具体工作，是由尹越和副秘书长齐天胜办。后来，尹越之所以被提拔为副省长，据说，与这个工程有很大关系。陈运达直接以这个工程来压哀百鸣，在常委会上表示，两府工程，现在已经成了胡子工程，除了尹越，没有能够接这个榜。如果谁有能力把这两大

工程接下来，我赞成由他来当副省长。现在，中纪委工作组提到这个工程，是否说明，已经查明，尹越在这个工程上不净其实想一想也就明白了，如今做工程，哪有净的？关键看查不查。树起一幢大楼，倒下几个贪官，是中国官场特色，谁心里都明白。

唐小舟暗自想想，觉得这件事颇有意味。他刚当上秘书不久，侯正德悄悄地转给他一封举报尹越的匿名信。一般来说，匿名举报可以置之不理，除非举报的内容很详细，证据可靠。看到这封举报信，唐小舟拿不准，犹豫再三，还是送给了赵德良。赵德良很快有了反应，叫来纪委书记夏春和，将这封举报信给了他。从那以后，过去了近两年时间，有关那封举报信的事，一直没有下文，甚至偶尔提及都没有。唐小舟还奇怪，怎么就没动静了？在此期间，赵德良掀起反黑风，在这次扫黑中落马的，包括两个市委书记和几个副市长、公安局长。尹越案，始终按兵不动。现在，唐小舟总算有点明白了，赵德良在江南省的反贪，是一个整体的庞大计划，而把握这个计划的关键，恰恰是节奏和次序。如果一开始就将尹越案搞得轰轰烈烈，叶万昌和宗盛瑶等，可能被惊动，届时，他们群起而攻赵德良，赵德良可能陷被动。相反，先动下面，对尹越引而不发，待将外围肃清，再发起主攻，此时，对手想反扑，力量也弱了。

这是否说明，赵德良的下一步目标，将会是陈运达？只要紧紧抓住两府工程，齐天胜和陈运达，恐怕是逃不脱的。对于这个步骤，唐小舟在心中暗叫了几声好。

唐小舟正想这件事的时候，余开鸿从门前匆匆而过，去了赵德良办公室。不一会儿，由余开鸿和梅尚玲领着中纪委的同志，匆匆离开。四十分钟后，有给唐小舟打来电话，告之说，尹越被双规了，是由余开鸿和梅尚玲领着中纪委的同志在尹越的办公室宣布这件事的。尹越似乎早有准备，显得很平静，对中纪委的同志说，能不能等一下，有一个紧急文件，等我签发了。中纪委的同志说，不用了，你这里的事，会有处理的。尹越于是站起来，跟着中纪委的同志向外走。

就在离开的那一瞬间，还忍不住回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

这件事，当天便传遍了整个官场。赵德良到江南省之后，官场一直传说他是一个懦弱的，说他是一个书呆子。直到尹越案发，们的说法才开始改变，觉得赵德良掀起一连串的扫黑反贪风，说明此的手段十分了得。甚至已经有传言说，赵德良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陈运达。今天的陈运达，势力虽

仍不可低估，可一些重要部位的党羽，已经被赵德良在不知不觉中剪除了。剩下的那些，真正能够充当马前卒的，已经找不出几个了。

当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唐小舟接到陈运达的电话，希望和赵德良碰一碰。

唐小舟当时觉得，这次的事件冲击力太强了，陈运达坐不住，急于和赵德良单独接触。自从赵德良到江南省以来，这两个一把手表面上风平静，暗地里，唐小舟觉得陈运达从来都没有把赵德良当一把手看，政府方面的工作，他根本不向赵德良汇报，一切由他拍板，党这边的工作，也往往通过余开鸿、罗先晖等发挥作用。赵德良倒是好脾气，政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