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领导需要关心的事太多，每一件都是大事

焦顺芝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立即表态说，池主任代表省委已经表了态，我个坚决拥护省委的决定。

到了这种地步，池仁纲竟然不更正刚才的话只代表他个，并不代表省委，而是颇为自信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茶。唐小舟知道，姚营建麻烦了，事到了这个程度，他如果仍然坚持，就不是坚持市委书记的本职，而是反对省委。唐小舟自然能以省委书记代表身份声明池仁纲刚才的话并不能代表省委，只能代表他自己，也可以假借赵德良的身份，表示省委绝对不同意采取司法手段。可这样做所冒的政治风险太大，后果会很严重。他只能拿目光望向杨厚明，希望他能在关键时刻，代表省政府表态。

杨厚明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必须表态了，便说，池主任刚才也说了，两种方案，各有利并。我的意见，不论执行哪一种方案，都必须对可能导致的更进一步恶化后果有一个预案，做到心里有底，万一进一步恶化，我们必须清廷下一步怎么办。

杨厚明只是停顿了一下，立即有一位市委常委抢过了话，说，应急预案自然要有，但那是下一步的事。现在，

汽车站和高速公路被堵着，这件事不能施下去。我们必须立即采取措施。这是当务之急，其他的事，都可以缓一步。我建议就两种方案投票。

姚营建再一次被到了角落。他不得不表态说，既然如此，我同意表决。但是……姚营建说过他同意表决之后，迅速说了一个但是，在但是的后面，他又没有急于表达，而是拿着面前的杯子，煞有介事地喝了一茶。唐小舟甚至觉得，他有意将喝水的声音弄得很大，显示他是市委书记，他的权威是省委赋予的，诸位必须遵守官场规则。而他迅速说了一个但是，恰恰是怕有浑水摸鱼，在他表明同意之后，迅速完成表决程序。他以一个但是转折，告诉各位，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需要等一等。

放下茶杯后，姚营建看了看每一个。或许，他仅仅只是做了个看的姿态，目光其实空无物。他说，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在此所作出的决定，既要对个的政治前途负责，也要对麻阳市几百万民负责。我建议，每一个表态，必须说明同意两种方案中的哪一种，同意的理由是什么，反对的理由是什么，弃权的理由是什么。你有权选择采取司法行动，也就是派警察去抓，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对事态进一步恶化有什么样的评估，如果出现恶化，你有什么样的应对办法。当然，你也可以说，你认为根本不会出现那样的后果。那么，请你投票的时候附带说明，万一出现严重的后果，你将为自己这神圣的一票承担怎样的法律责任和行政责任。请秘书长做好记录，最好是一个字都不要漏。为了配合秘书长记录，请同志们发表意见的时候，速度尽可能慢一些。另外，我以个名义请求小舟同志也记录一下，以便赵德良同志能够及时掌握有关况。唐小舟说，好的。

他从包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和笔记本，摆在面前的桌上。这是他作为秘书惟一能够帮姚营建的。他做这一连串动作，具有极其明显的符号，一方面，表明自己接受了姚营建的建议，另一方面，也向在座各位表明，你们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将报告给赵德良。

接下来，姚营建所说的话，几乎是一字一顿，非常缓慢，他显然是想给完整记录留下足够的时间。他说，我反对采取司法手段，也就是反对对示威群众实施逮捕的方案。我再强调一次，我不是一般的反对，而是强烈的坚决的反对。为什么反对？前面我已经陈述了理由，在这里，我再重复一次。本次示威的群众虽然只有几百，但是，我们千万不要忘了，麻阳集资案，涉及的是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目前，我们无法评估，那至今

仍然沉默的绝大多数，是不是准备参与下一步行动，我们也对可能出现的下一步事态，没有足够的心理和物质准备。我们今天抓了几百，明天出来几千甚至几万，我们怎么办？继续抓？我们有多少警力可以做这件事？我们又有多少地方可以关钾这么多姚营建说过之后，该其他说了。可是，会议出现了冷场。这是可以想象的，发言记录留在市里，随后会被置于市委办的资料室，通常况下，不会再有去翻看了。就算以后上面追查，是否查看这些记录，是个未知数。就算查看这份记录，也可以认为，这是工记录，和发言者原意有出。被唐小舟记录，况则不一样，可能在第一时间汇报给省委书记，就算不会出现严重后果，在市委书记明确表示反对意见之后，你旗帜鲜明地和市委书记唱反调，至少说明，你不是一个充分尊重上司的。

或许，官场中不怕得罪省委书记，却怕得罪时间。在相当一段时间内，省委书记对你的升迁有决定权，而这段时间，说不定恰恰是你升迁的最后时间，几年之后，你就珠线了，再想升迁，没有机会了。官场之中，第一重要因素不在政绩，而在年龄，处于某个年龄段的，无不时刻计算着自己的时间。有谁愿意为了逞一时之快，将自己难得的几年时间费掉？赵德良如果立即就会走，谁都不会把他当一回事。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