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开寺庙。

西门庆瞠目结舌，程宗扬放声大笑，“西门狗贼！此番让你翅难飞！”

一个粗哑的声音狞声笑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姓程的，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紧闭的殿门吱哑一声推开，一个粗胖的身影跨出来，她面带伤疤，手中提着一柄粗重的铡刀，正是在晴州与自己过手的巫嬷嬷。

殿内还有个美若天仙的身影，白衣如雪，手捧瑶琴，除了剑玉姬还有何？

西门庆一扫方才的慌张，虽然还不停咯血，却笑得极为开心，“愚兄早就说过，程兄千算万算，怎抵得上仙姬一算？”

程宗扬心下大骂，这贱居然就在保宁寺的大殿内，自己一路追杀，却是自投罗网。

程宗扬心念电转，“锵”的一声收刀鞘，堆起笑脸道：“大官莫非是生气了？哎哟，打是亲骂是嘛！要不是我们兄弟联手做这场戏，仙姬怎么肯出面跟我谈生

意呢？你说是不是？”

西门庆张开双臂，露出身上的伤痕，冷笑道：“程兄未免太戏了。”

程宗扬顿足道：“大官怎么不早说！你们几个！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还不给我滚过来，向大官赔罪！”

秦桧飞身掠下，抱拳道：“惭愧惭愧，大官万勿见怪。”

说是赔罪，却拦住了西门庆的去路。以西门庆的伤势，即使剑玉姬动手，死臣也能把西门大官拖来垫背。

巫嬷嬷目露凶光，握着铡刀便欲出手。

忽然一声悦耳的琴声响起，化解了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接着剑玉姬柔声说道：“公子不是要谈生意吗？”

“当然谈！”

程宗扬爽快地说道：“在哪儿谈都行！”

“妾身在此恭候大驾。”

“那不行。”

程宗扬大摇其，“我有幽闭恐惧症。一进殿肯定要犯病。”

剑玉姬半点也不生气，“殿外亦可。”

“那我们到北瓦子谈吧。”

程宗扬眉飞色舞地说道：“一边谈生意，一边找两个小妞按按脚，捏捏背，那感觉绝对爽！”

剑玉姬微笑道：“只在此寺中。”

程宗扬从善如流地说道：“没问题，咱们就在寺后散散步吧。”

剑玉姬纤柔的身影从殿内出来，当先往殿后走去。

程宗扬向秦桧施了个眼色，拔足跟上。

秦桧、金兀术和青面兽品字形将西门庆围在中间，外面是手提铡刀巫嬷嬷，双方投鼠忌器，谁都不敢动作，只等着双方的当家谈判结束。

殿后有一个小小的放生池，剑玉姬和程宗扬一前一后，绕池缓步而行。剑玉姬道：“不知公子要谈什么生意？”

“这你可问住我了。不过仙姬既然先开，我就先问件事吧。”

程宗扬停住脚步，劈道：“云家小姐是谁做的手脚？”

“原来如此，”

剑玉姬平静地说道：“公子未免错怪妾身了。此事虽是妾身所为，却是为云小姐好。”

“少扯！”

程宗扬冷冷道：“外面传言都说，云家小姐怀胎三月，不慎流产－－你以为这种鬼话我会相信？”

剑玉姬淡淡道：“公子不信么？”

当初惊闻噩耗，程宗扬顿时慌了手脚。这些天仔细回想，才发觉剑玉姬的言辞间有个致命的漏。

自己与云如瑶

上床是九月中旬，但她流产时，已经是三月初，中间至少隔了五个月。如果云如瑶流产时真是怀胎三个月－－那时自己正在江州打生打死，她去哪儿能怀孕？

程宗扬心里还有一份不欲知的隐忧：当时的形别虽然不信，自己可是一清二楚，和云如瑶上床，自己才是被动的一方！考虑到她的母系血统，如果云如瑶真是怀胎三月，天知道是谁中了大奖，而自己脸上也着实不好看。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整件事都是黑魔海的圈套。吴三桂在建康找遍出云家的大夫，得到的消息都是云小姐身体无恙。也许云如瑶根本就没怀孕，只是走漏了风声，被黑魔海利用来大作文章。

“云小姐小产并非虚言。”

剑玉姬坦然道：“只不过时间是在两个月前。云小姐虽然冰雪聪明，但肚中有了消息，难免不知所措，幸而妾身有位故正在云家。得知此事之后，帮云小姐下胎，了结了这桩麻烦。若非公子拒千里之外，此事也不至于宣扬出来。”

程宗扬咬牙切齿地说道：“贱！那可是我的孩子！你们黑魔海欠了我一条命！”

剑玉姬妙目波转，轻笑道：“果然是程公子。枉云小姐一片痴心，都在小侯爷身上。”

程宗扬脸一黑，自己这也算是贼不打自招，平白让这贱看了笑话。

剑玉姬从容道：“云小姐体内寒气郁结，身子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