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介子而已。”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兄啊，你还没吧？”

林清浦脸一红，狼狈地咳嗽起来。

程宗扬笑眯眯地道：“我听说有些玄门高士都是一辈子打光棍，不过林兄年纪轻轻，难道没想过找个伴？”

林清浦其实年纪甚轻，红着脸小声道：“随缘……”

“这是话！你不争取，哪来的缘？你瞧家秦会之，吃得卡卡的！那是缘吗？秦老牛不知道跑了多少腿、下了多少力气、使了多少坏心眼，才吃上这根！换作你呢？整天在屋里宅着，难道天上还能给你掉不成？”程宗扬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啊，跟彪子一个德！我瞧还是等兰姑来，给你们好好上一课！”

林清浦嗫嚅几声，程宗扬没听清楚，“说什么？”

林清浦鼓足勇气道：“属下以为，家主这样扯开话题非是好汉行径。”

程宗扬一怔，朝林清浦竖起大拇指，“行啊林兄！我老实跟你说吧，游婵和我说起来谁也不欠谁，但大家萍水相逢也算是有缘。如果因为我而把她推到火坑里，我这辈子都难以安心。星鞭也许很重要，但用它换一个活，我认为值。”

林清浦思索半晌，向程宗扬施了一礼，“清浦明白了。”

“只是明白了？”

“虽然明白，但家主之为，清浦不敢苟同。”

“行了，我没指望说服你。”程宗扬笑道：“过几建康家里的护卫有一批要来，随行的还有几个侍。林兄考虑考虑，全是清白姑娘，个顶个的漂亮。你若看中哪个，大胆去追，只要你能追上就是你的。”

“多谢家主费心，”林清浦毅然道：“但清浦少年立志，道术不成，不以家室为念。”

“这有冲突吗？我还家室不成，不以道术为念呢。得，算我白说。”

程宗扬拍拍要走，却被林清浦叫住，“家主留步！”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有快放！”

“关于黑魔海之事，属下思索多略有所得，愿与家主参详。”

林清浦不是轻易开的，他既然说略有所得，不会是一般线索。程宗扬立刻坐下来：“说。”

林清浦推开案上的图卷：“这是属下搜集各处得来的讯息所梳理的脉络，以十六年前武穆王横扫黑魔海为分界。”

程宗扬仔细看着图卷，林清浦将所有能得到的黑魔海讯息全部罗列出来，重新以时间为序进行排列。以最初逃脱的五为起点，逐一定下培养九御、搜罗御姬，扩张势力的顺序。

透过图卷，能清楚看出黑魔海巫宗在灭门之难的第三年，也就是岳鹏举出事的同年重新崛起。六年当中，黑魔海一直潜心培植羽翼，已知的九御与御姬大多出现在这一时期，如泉玉姬和凝玉姬，分别在灭门后的第五年和第六年离开黑魔海。

从墨狼、青躯等的修为可以猜测，九御是黑魔海培养的主要武力，一直在内堂修习，执行任务时才被派出。御姬很早就被送往各地。除了泉玉姬这样进六扇门继续修习的以外，其他御姬的修为不会太高，但可能具有不同技能。更要紧的是，经过十余年潜藏，她们的身份彻底融六朝；凝玉姬的身份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被程宗扬撞，完全无迹可寻。

虽然凝玉姬早在十二年前进临安，但黑魔海在宋国扩张势力的时间，相信不超过五年——陆谦进太尉府、西门庆拜蔡

京为爹而获得官身，都在这一时期。

从小瀛洲一战黑魔海显露的实力分析，宋国的主事者可能是那位齐姐，而黑魔海在宋国的重心可能不在临安，否则不必从别处调集手。

这也在理之中。临安曾经是武穆王的老巢，黑魔海没有十足把握，绝不会冒着走漏风声的危险轻易进。

三年前，黑魔海的势力扩张至晋国边界的广阳。一年半前进建康，古冥隐大致在此前后被黑魔海收麾下，担任供奉。玄武湖一战，黑魔海投的墨狼和计好等都是内堂手，行事作风与剑玉姬也有很大区别，因此晋国的主事者很有可能是那位被六骏联手击杀的幽长老。

从黑魔海的扩张路线可以看出黑魔海是向南方的宋国、西南的晋国逐渐推进。

那么黑魔海的源，应该在相反的东北方向——晴州！

程宗扬目光一跳，看到林清浦最为大胆的推论——黑魔海的总坛可能在汉国境内！

林清浦能提供的证据很少，推论却很严密。在黑魔海进宋国的同一时期，出身殇侯门下的鬼巫王进六朝游历，遇到黑魔海巫宗。从鬼巫王的行经路线判断，双方会面的地点可能在宋国。但鬼巫王吞并南荒的思想源不会出现在风流却文弱的晋、宋两国，更接近于崇尚武力、有着强烈大一统观念的秦、汉两国！

晴州是诸派学说汇集之地，鬼巫王在晴州接触类似思想也并非不可能。但林清浦给出的答案是汉国，因为鬼王峒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