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鼓声越来越密，最后一声震响，鼓声戛然而止。辰瑶王飘然而下，落在大武辰丁灵前。

辰瑶王恭敬地俯下身去，说道：“辰瑶不能像先祖一样舟骑阵，只能以舞为献。望武辰庇佑，以大武神灵保佑夷南国祚绵长，土地肥沃，子民康宁。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ＧＭＡＩＬ．￠ＯＭ”殿内寂无声息，只有王的声音缓缓流淌。

峭魃君虞道：“听说辰瑶王身有痼疾，不能领军出战，不

知病在何处？”

“大王看不出来么？”峭魃君虞仔细看着辰瑶王，摇了摇。

巫羽一笑而起，从两所在的侧室出来，缓步走大殿。她动作极慢，每一步踏出都敛气静息，同时运功将吸住衣衫，避免发出声音。

包括侍和舞姬在内，数十没有一朝她看来。只有那名官面无表地轻击玉磬，掩住她移动时发出的微声。巫羽一直走到辰瑶王身前两丈才停住脚步，而殿内每个都对她视若无睹，仿佛她是个没有形体的幽灵。

那名官朗声道：“舞毕。请大王更衣。”

巫羽屏息凝神，将心跳控制到最缓慢的速度。那件黑色的羽衣被她运功吸住，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胸部高耸的曲线。辰瑶王忽然有些不安地朝她这边看来，那双明净的美目缓缓转动，从巫羽身上划过，终于没有开。她张开双臂，由侍们帮她穿上繁复的礼服，神态恢复了安详。

酉时的祭礼已毕，辰瑶王与侍们离开大殿，那名官狠狠瞪了巫羽一眼，随众一起离开。

侍拉住门环，两扇厚重的大门缓缓合上，随着一声闷响，这座宗庙殿宇恢复了沉寂。峭魃君虞走到巫羽身边，环视着周围森严耸峙的巨大神柱，说道：“卢依的长老愚昧不堪，碧月池的大祭司行失贞，夷南王族最后一名血裔又是天生的瞎子——南荒气数已尽，迟早要被我踩在脚下。lt\xsdz.com.com”一个冷的声音响起，“枭王好大的气。”那名官不知何时返回大殿，她冷冷道：“我王虽然不能视物，但能看到的，远比你们想像要多。”巫羽道：“就算她眼睛不瞎，能看到她倚为臂膀的芹婵官，早想坐上她的王位么？”芹婵面露愠色，寒声道：“巫羽！”巫羽道：“此间除你我外再无他，怕什么？哦，也许还有这几根朽木。你不是说过，你最大的愿望，就是在辰氏先王灵前，把那个瞎了眼的王踩在脚下么？”芹婵狠狠瞪着巫羽，最后哼了一声，说道：“你的枭军来了么？祭礼就要结束，到时王会接见外臣，想把她拘在宫禁中，就没那么方便了。”峭魃君虞道：“芹氏……是芹族后裔？”芹婵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枭王猜得不错。发布页LtXsfB点￠○㎡ }当芹族被辰丁所灭，芹婵父母被掳夷南。已经很多年了。”峭魃君虞道：“夷南的辰瑶王居然是个瞎子，着实出意料。”芹婵道：“是她掩饰得好。她生下来就目不见物，先王将内宫的侍都弄瞎眼睛，只有我这样的罪后裔，不会擅权，才留了双眼睛供王使用。”

“没有眼睛的王，想制服她又有何难？”芹婵

道：“枭王错了。王虽然目不视物，但身周两丈之内，没有任何事物能瞒得过她。即使动一动眉毛她也会知道，比明眼还要厉害。”峭魃君虞道：“有你助我，何愁大事不成？待孤王攻灭夷南，此城就是你的封邑，无论辰瑶王还是辰氏贵族，都是你的婢。”芹婵僵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多谢枭王。”峭魃君虞用手拍了拍金镶玉嵌的神柱，说道：“不过这一趟没有枭军。有劳国师和芹婵，想办法将瑶王隔在内宫，把她变成我们的傀儡。”巫羽道：“谨遵王命。”

“专鱼！”峭魃君虞唤来自己的贴身武士，“我们去拜访几位老友。”

“月出东山兮，明珠在天，皎色如银兮，玉涛拍岸……”子微先元旁若无地执爵引吭高歌，引得湖中无数侧目。他们此时是在一条无篷的小舟内，鹤舞见祭彤和鹳辛划得好玩，也抢着要划。她和鹳辛各持一桨，轻舟划过无风的湖面，就像在一面碧绿的镜上滑行。天际的明月映湖中，仿佛沉在水底的一方白璧。

瑶湖水面之广，与鹤舞家乡的大湖相差无几，单是一个湖湾就有万顷。与大湖不同的是，瑶湖中散落着无数岛屿，岛上树木繁茂，风起时枝叶轻扬婉举，参差披靡。

此时已是夜半，夷南城外大大小小的渔舟都挂起灯笼，隔湖远望，犹如满川星斗。子微先元一曲歌罢，豪气云地举起铜爵，却只浅浅喝了一。

祭彤笑道：“酒有这么喝的吗？看我的！”说着举起酒瓮一阵牛饮。

这会儿小舟已远离湖岸，但两条扁舟远远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里许距离。

子微先元道：“祭彤，你的族还真是尽职。夜半时分还陪你游湖赏月。”正说着，一艘大船在月色中出现，鹤舞和鹳辛连忙拨桨驶开，以免两舟靠近，他们的小舟会被卷进大船带起的涡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