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身体。

角落里，祭司美丽的身影开始出现变化。她白皙的手掌慢慢收缩，五指蜷曲并拢，与此同时，她两耳变得尖长，背脊中间，沿着椎骨部位抽出一层细白的绒毛。那只白的雪向上翘着，尾椎慢慢突起，白腻的皮肤上，生出一根根雪亮的长毛。她的叫声渐渐低下去，变成“呦呦”的低鸣……碧津像一尊石像跪在地上，对碧韵的变化视若无睹。忽然她弹起身，从窗抓过一名子。那子是夜间巡视的月，听到声音过来探视，她惊讶地看着碧津，“碧津祭司？”

碧津森然扬起手，一把进她胸，生生掏出她的心脏。

“津。”峭魃君虞盯着大半身躯已经兽化的碧韵，吩咐道：“你去召集族，让他们在庭中待命。”五百名碧月族战士和余下的月都聚集在庭院内，没有一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庭中摆放着一只铜鼎，里面盛着血汁般的体。本来应该留在月神殿的碧津祭司立在鼎旁，以不容置疑的气，命令所有的战士喝下这些汁。另一侧，负责率领他们的祭司碧琴一言不发，身前同样放着一只铜鼎，里面是暗紫色的体，所有的月都被指令喝下它们。

碧月的战士和月们虽然满心疑惑，但看到碧津祭司当先服下，他们也就放弃怀疑，鱼贯而过，喝下那些血红的暗紫的汁。

汁味浓如酒，一带着强烈腐蚀的辛辣苦意直冲脑际，神智仿佛被汁的气息覆盖，变得模糊起来。一刻钟后，最强壮的战士也无法站立，纷纷倒地，脸上呈现出中毒的青黑色。喝下暗紫色体的月们也昏厥过去，脸上失去血色。

“专鱼，你敢和他们搏斗吗？”

专鱼畏惧地摇摇。

峭魃君虞道：“我也不会跟他们厮杀。这些鬼毒武士是最可怕的对手。我本来想攻下夷南，拿夷南的王宫扈卫改造。但碧月族这些锐战士更合适。”峭魃君虞发出一声厉啸，倒在地上的五百名战士同时睁开眼睛，露出令恐惧的白色瞳孔，接着僵硬地挺身站起。

一名战士抬起手臂，他的同伴举刀砍下。战士臂上的皮甲应刀开，手臂上却没有留下丝毫伤痕。

在翼道的秘典中，记载着上古巫师炼制的毒武士。他们用重水银、独白、乌等剧毒物品，混金、铅、玉屑，再用大量丹砂调合，经过法术炼制，配成巫毒，然后挑选身体强壮的俘虏服用。

服下巫毒的战士很快就会中毒而死，随着巫毒的发作，他们的肌变得坚硬无比，成为不会腐烂的僵尸——南荒令闻风丧胆的鬼毒武士。

“国师见到她配制的巫毒这样有效，一定会满意的。”峭魃君虞面无表地说道。

他抬起手，被巫毒控制的战士立刻举起长矛和弓矢，发出野兽般的嘶喊，面孔扭曲而狰狞。他们已经死去的肢体坚如铁石，即使被敌的刀剑砍断，也毫无知觉。

月服用的是另一种药物，她们被简单的洗去神智，脑中一片空白，任何被灌输的意志都成为她们奉行不渝的信念。

如何向她们灌输意志，碧津是最好的

选，峭魃君虞并不关心，他转眼看向碧琴，眉毛微微扬起。

碧琴求死的意志太过强烈，血咒还没有完全发作，她就用短剑刺穿心脉。峭魃君虞说要用药把她炼成尸，眼下还只是一句空言。因为这里并非枭峒，无论作法的祭台还是能够驱使亡魂的器具都不具备，只能暂时封住她的尸体，避免腐烂。

天色已经微明，远处传来轻舟的轻响，迳直朝岛上驶来。碧琴已经成为尸体，碧韵还在厅内，只有那些月还举止自如，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鬼毒武士们轰然一声，同时半跪下来，将如林的长矛隐藏在院墙之下。几名月盈盈起身，容色如常地到外面迎接客。

“两位祭司都在吧。”院外传来银翼侯宏亮的声音。

迎客的月低声说了几句。

“不在吗？那太可惜了。”银翼侯道：“老夫这次来，是邀请碧月族的贵客出席后天晚上宫中大宴。我王对月族的术青睐有加，两位祭司务必要来。”银翼侯在前庭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又借了碧月族两张弓矢，带回去细加玩赏，这才告辞离开。

假如银翼侯知道，一墙之隔的内庭，隐藏着五百名森可怖的鬼毒武士，他不会踏到岛上半步。事实上内庭不仅有鬼毒武士，还有始终抱紧石矛随时准备厮杀的专鱼，以及他耿耿于怀的枭王峭魃君虞。

送走银翼侯，岛上又陷可怕的死寂中。聚集着数百的内庭，甚至连呼吸声也无法听到。刚才还含笑与客寒暄的月一进内庭，就仿佛被切断神经，表变得空白。 < =" -hvrn-">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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