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鸡尾酒

在水里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摘下墨镜，掀开浴巾，露出红色的比基尼，红色配衬着苍白皮肤在阳光下就像一道流着油的莓色拉。我急急地跳进水里，一阵轻柔透明的力托起我的身体，我在阳光下还是无处遁形，即使我闭上了眼睛，别的目光还是可以穿透水面，看到这一道莓色拉。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理感觉为什么会变得怪怪的，陌生看我半的眼神依然让我有本能的满足感，但一想到

自己像道甜点一样愚蠢地露在光天化之下，我的潜意识里又会变得怒不可遏，权主义思想抬了，我凭什么看上去像个徒有其表、毫无脑的芭比娃娃？那些男大概怎么也猜不到我是个已在房间里幽闭了七天七夜的小说家，他们大概也不会在乎这一点，在公众场合留意一个陌生只需要打量她的三围就可以了，至于她的脑里装了些什么，这就像通向白宫有几级台阶一样用不着心。

游完这场泳我的心并未得到彻底的改善，特别是看到马当娜和她的警察男友眉来眼去打得火热的景后，我偌感沮丧，在更衣室时我打起了嚏。

“小可怜，你内心的焦虑减低了内啡吠分泌，应该注意身体健康哦！”马当娜用一块大毛巾包住我，附在我耳边温柔地说，“你看我，了男友后就从来没得过感冒，知道为什么？专家的答案是和睦的关系可以提高体免疫力，所以我不打嚏也不流鼻涕。”

她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她突然想起手袋里还有礼物没有拿出来，“等一等，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

“闭上眼睛吧。”她大笑了起来，我闭上眼睛，心想没什么大不了，她总是喜欢玩噱。

“好了，睁开眼睛吧。”她把一样东西猛地送到我鼻尖前，我退后一步，才发觉那是一个用品，货真价实的塑胶振器，这还不算，她还打开包装，取出那红色的阳具，托在手掌上向我细细展示。

“哦，谢谢，我不需要这个。”我连忙说。

“我可没用过，是新的，阿那小杂种离开我后，我原本以为我会用得着这东西，可我最后没用，这东西满足不了开在心里的那个。”她浮上一个怪异的笑容，仿佛又痛苦又，“——我指的是神上的慰藉。但现在我又有男了，而你现在却倍感郁闷，肯定寂寞难耐，令同，这东西用得着。”

“不，不，谢谢。”我的脸都要红了，因为那东西看上去勃起得非常厉害，大得吓。我心想我宁可用自己的手指，那更柔软可靠。

“收下吧，求你了。”她还在笑。

“不。”我也笑起来。

“好吧，你真是个淑，但其实呢，我们在骨子里是相通的。”她一副看穿我的表，咧嘴做了个丑陋的鬼脸，“说真的，约个时间一起去看看天天。……从我认识他以来，他就好像一直在做噩梦，当然，他碰上了你，是一桩幸运的事，我清楚像他那样的多么渴望。”

“……但

我一直对他心怀歉疚，总觉得我是他的另一个噩梦，我们手拉手，像黑夜中的两个旅伴。”

“亲的，别想太多，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种不是其他能够对付得来的，事实上你与众不同，感到寂寞的话，打我的电话吧，我可以把我的男朋友借给你，或者三个一起上也行。”她又是一阵大笑。这是她表达对正常生活蔑视态度的特有方式。我相信她能说到做到，尽管这是不可思议的，听上去令感到一点点甜腥的恶心。

我们一起在台湾开的杨家厨房吃了晚餐。席间她的警察男友似乎对我颇有好感，我能感觉他呷了一红酒，然后拿膝盖顶我的膝盖。我不动声色，嘴里塞满了蝽子鲜美的汁，脑子里想一个警察在床上有何异于常之处？也许会把身下每一个都当成像不良公民加以狠狠镇压，其势也狠，其时也久？

我想着，舌尖泛起一美妙的唾，胃部有特别的暖意，像被一只大手捏着。

马当娜大叫一声，“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她火冒三丈，重重地扔下筷子。对面的膝盖突然停止动作，我忍不住想笑。

侍者连忙趋步过来。

“为什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我打赌你们的厨师最终会变成秃，我咒他一根毛不剩。”她粗鲁地对着一盆汤做着手势。

餐厅经理也过来了，他一连声地道歉，让侍者把她面前那盆飘着根发的枸杞乌汤端走。一会儿工夫又送上一盆新汤外加一道赠送的甜点。

晚上我到家发现包里还塞着马当娜送的礼物，肯定是她偷偷放进去的。

“真是个疯。”我想着，摇摇，把那东西放进一个抽屉里。洗了个澡后，上了床。

睡意像月半的汐一样席卷了我的全身，这是多以来最容易的一次眠。我的天天，我的小说，我的焦虑，还有他妈的生活的难题，都统统扔到了无底里去，先睡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