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与征信社的侦探摄影师（下）

傻孩子，死了还付钱！？…而且数字不小，更该乘机省下来呀！”

“是、是！妈说得对……”

然后就没声音、沉默了好久。又听见婆婆说：“再说，花那么大代价，只搞出一点没个用的资料，也不值得！”

“恩！……”

我呆立在那儿……

眼前一阵昏黑，全身的血都流掉般、站不住；扶蹲下、任潺潺的热泪淌满脸颊。耳中彷佛听见机场分手前、他最后一句话：“那，就先走罗？…”

“先走！？……先走了罗？…先走！…先走？……

“为了谁，你才先走的？……谁让你先走？！…谁叫你先走的？！……

“告诉我！…我要你…告诉家！……”

哭着、喊着。但不能发出声、全抑制在心、身体里；变成阵阵颤栗、不停打抖。最后，我趴在大理石地板上，捂住

眼睛、往眼球一直压、一直压；让自己跌所看见一团团无数星火散的烟云、灰烬中，就象体会一个死去的过程、体会德瑞克，生命终结的最后一刻、可怕的经历。“不要、不要！…宝贝～！！…不要走、家不要你走嘛！”

摇、拉住他，摇、拉住他，摇……鼻子被地板磨撞得里面都湿了……

直到昏厥过去，都没有发出声。

后来……

好多天里，我总是摇。不知道要否认什么？还是否认一切的一切。老感觉自己害死了德瑞克，是个命中会克男的。我否认、可是否认不了自己充满罪恶，而罪恶之源，正是来自我身体，和来自我贪婪、无止境的感欲求。

所以一直在想：这么多年来，跟这么多男发生的不正常关系，最后却要以德瑞克的生命结束作代价，才令我猛然发现需要反省，但也同时觉悟、觉悟生的荒谬无常，体会冥冥之中，老天爷已经给我太多、太多的眷顾，甚至不公平到夺走一个原来与我完全陌生男的命……

一个那么可的男命……

窗外，蒙蒙细雨迷漫着台北灰茫茫的天空。我呆望溶化在玻璃点点雨珠上的山树林，彷佛看见德瑞克驾驶租来的摩托车、在里岛跟踪我的景：一会儿清晨、一会儿黄昏，不管艳阳高照、或大雨滂沱，他都一直尾随、尾随着我不断追寻自由、也追逐男的、男的热……

从我抵达里岛的第一天下午，到第九天登萨机场离开，他都一直注视、研究我，包括我的行为、和所往的男。我猜他心中一直在想我，甚至当夜、整理资料时；眼睛看我的图像、耳中听我声音；他，就算没有对我产生感，至少也累积了刻的认识；才使我们在机场一见如故、若老友般攀谈……

相较他十天来的心总是向着我、为我思量，而我，却与另外许多个男发生关系……正是我最的惭愧，和对已不在这世界上的他、最钜大的亏欠。

还以为他是我最后一个，没想到自己却成了他最后的一个。

我重覆念着誓言：以后，再也不跟男来、不搞婚外了！

“我…杨小青，永远永远…都不搞婚外了！”

那～，只是……

以后该怎么办？不要男，要什么？我连个男的“朋友”都没有……

而且，当需要男慰借的时候，我又该怎办？……

没有阳具可以依靠时，得靠什么？

难道靠假面具的鼻子？跟那只伟阳雕刻、被山姆拿来用我身上的竹箫？

“杨小青自白．全文完”

“后记”

其实，这篇自白，才应该算是我假期旅游的结束的最后一篇。因为除了私家侦探－－德瑞克之死，在台北，没有其他任何事值得一提。

而我，本来并不想告诉朱莞亭这件事。只是，里岛，和我在那儿所经历、所体会的一切，总是萦绕心中，久久不能释怀、磨灭。都与我跟他－－德瑞克在飞机上、在马尼拉、及到了台北所发生的事息息相关，无法解得开。

所以想到：既然“自白”就是把心中最不能让知道的秘密讲出来；那么，何不脆爽快点、和盘托出，全都一五一十对朱莞亭说了吧！

真的，讲这些事，终究还是蛮羞、蛮说不出的。尤其是，有关我自己都认为好不名誉、好龌龊的行为跟想法；讲出让知道，个个一定会说我本来就是不堪的；最后把我看得好下贱、好一文不值。而我甘愿叫天下晓得，除了自取其辱、又说明什么？能证明什么呢？……

一想到这，我就非常沮丧。

幸好，朱莞亭为我提供了一个新的看法、与思考方式：一个可以永远沉迷在过去，过去的光荣、或藏在黑暗影的秘密里，无法自拔，同时忘了注意眼前当下，和崭新的未来；也忘了前瞻、思考应该努力的方向。

那就是：为自己、也为了使别好，应该努力求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