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反而还要连累我砍……唉，做可真难……”

中说着半真半假的话，长长打了个哈欠，那半阖的眉眼间一片醉意惺忪。

“……我会让你记住你今夜说过的话。”玄柯沉了脸色，他原只是随意打探她罢，并不存什么的心思，毕竟她的姿态与那些太过相似，倘若她独独回答“不知”还好，偏又说了这一大段，倒显得是在欲盖弥彰了……

一瞬间心中空落，玄柯撂开下摆站起身来：“夜色晚了，你睡吧。”

怀中却不再言语，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着，竟是不知何时熟睡了过去。睡着后的她敛尽所有狡黠与不羁，此刻看着倒是个万般柔弱的清秀子。

“可恶。”将军致嘴角晕出一抹无奈浅笑，揽着青娘绵软的身子向床

边走去。

“呜呜……大大、”才走得床边么，松垮垮的被窝里忽然钻出来一颗蓬蓬的脑袋，两只凤眸儿亮闪闪的，瘪着小嘴可怜兮兮。

川儿可委屈了，今天晚上才在大门玩着狐狸呢，忽然冲出来个疯婆婆，抱着他“乖孙孙、乖孙孙”的就要往外跑，把他吓得眼泪都要哭了。可是大大和娘亲一晚上只顾背着身子亲嘴嘴，这会儿才肯过来睡觉，呜呜……太偏心了么，我也要亲亲。

趴着圆团团的身子就往将军怀里拱：“抱~~、睡觉觉……”

“快告诉夫，后院腊梅花开了，可真漂亮！”

“嘘——刘婶小声点儿，夫还在里睡着呢，昨晚上将军……”

“哎哟，我的天！这么快就……”

“可不是，连盆都打翻了，满地儿的酒啊衣服啊，夸张极了！”

“嘶——难怪将军一早上心那般好~~原来……啧啧，年轻呀~~真不得了！”小院子里一群仆唧唧喳喳，好不吵闹。青娘揉着惺忪睡眼挣扎着爬坐起来，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圆桌上，竟然都已经晒三杆了，身旁空空落落，那个时常尿床的淘气小儿早不知道溜去了哪里。

“川儿——”懒懒的唤了一声，便要掀开被子站起来。脑袋却涨得生腾，发烧了一般，才站起又瘫坐下去。

“诶~~来啦，来啦。”

回答她的是刘婶笑嘻嘻的粗糙嗓子。刘婶高兴呀，呼啦啦指挥着丫老妈子们这个擦桌子、那个端盆子满屋子忙和起来。她是过来了，将军那样孔武的男，夫身子这样娇虚，伺候了一晚上哪儿还有力气下地？你看那身子，这儿红一块，那儿紫一块，不定昨晚如何被折腾了呢？

害怕青娘害羞，夜里又拒了将军的意，刘婶赶紧找了件净小袄往她身上麻利一罩：“小公子一早上随将军出去逛园子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说着，讪笑着看了看青娘身后凌的被褥，又朝小京训道：“小京你这糊涂丫，怎生得放这样小一个枕，你让将军和夫怎么挤？”

小京吐了吐舌，她可是个直肠子的子：“挤挤才热乎么……我哪儿知道将军这么快就和夫同房！”

说着便颠颠往门外猫，一点也不知含蓄，直把一屋子丫们羞得红了脸。

同房？我几时答应要和他同房了？

青娘好生纳闷。她的身体最是怕冷，南方的冬天偏偏得渗骨，她昨晚一冲动便往澡盆里加了半坛子的温酒

，想是洗久了脑袋便醉了，竟然什么时候睡去了也不知。可是到底为何才过去一晚上，大家的表却变得这般奇怪？

拍着沉重的脑袋，却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心里惦记着川儿——可不要整和那怪脾气的家伙呆一起，用脚指想都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一边孤立着她，让所有都误会她；一边又笼络着川儿，直挖好了坑等着她往下跳……她才不是那种没脑袋的傻子。早早办完了差，还得去东南边卖海鲜呢。

当下里着小袄便往门外走：“哪个园子呀？”

“西北面，这会儿听说太尉大在呢。”

刘婶指了指窗外，复又埋清理地板——我的乖乖，折腾成这样，要了命了！

昨夜竟不知道何时下过一场小雪，满园子的腊梅悉数开放，黄的花瓣褐的枝，风一吹一子暗香扑鼻，直看得神都爽朗起来。

“嘟嘟……要尿尿……”有小儿声音弱弱随风飘来，好似带着哭腔。青娘忙随着声音寻过去：“川儿——”

“娘……”梅园处的石桌旁，川儿眨着泪汪汪的眼睛看过来，那湛青色的小棉裤上俨然又是一片湿辘……当着陌生的面尿裤子，羞死啦，呜呜。

“川儿乖~~大大呢？怎么就你一个？”青娘忙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声“大大”叫得好不自然。顶上方忽传来两声“呵呵”浅笑：“这位夫便是青娘么？”

醇亮浑厚的陌生嗓音，谁呀这是？青娘抬起眯起眼睛，却是两个陌生的锦衣男不知何时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