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败露的恐惧早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衣占青又在同样的时间从班上溜回家里，正当俩像蛇一样扭缠在一起寻觅和品味昨那令心灵震颤的快感时，衣大突然出现在了他俩眼前。

“啊……”衣占青和秀儿发现时，衣大已在他俩跟前怒目圆睁，红胀脸地站了有几秒钟了。他俩不是好动静地怪叫了一声，忙不迭地起身穿衣。

“衣占青！你个畜生！你亲侄你也敢？”

衣大脸憋的通红，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是蹦着高说出来的。

扑通！秀儿吓得给婶子跪下了，抽泣着向怒不可遏的婶子求饶。

衣占青呆若木，瘫坐在床边，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嘴里不停地嗫嚅着：

“完了……完了……”

看着秀儿那鲜的体和相比之下自己那丑陋的囊囊膪的身子，想着丈夫对她已毫无兴趣，全身心地扑在秀儿的身上，衣大突然绝望地嚎啕起来。先是号了两声，听见自己的声音又想到伤心委屈处，就连声带泪地真哭起来，然后索一坐在了地板上，两手拍打着劈伸着的肥短罗圈儿腿，嘴里数落着

：

“天哪！这可怎么过呀！呜……”

她一边哭一边用眼睛余光看着衣占青和秀儿的反应，她心底里想的是要把秀儿哭回老家去。

她这一号，衣占青更慌了，他怕她把邻居哭来，那样丑事可就外扬了。

扑通一声，衣占青也给衣大跪下了。像淘气的孩子闯了祸似的告饶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婶子……再不会有这事儿了……”秀儿也不敢抬喃喃地说。

“谁知道你们呀！我能整天看着你们呀！不行！秀儿，你还是回你的家吧！”

“婶子……你饶了我吧！我不会那样了，你别撵我回去……”

衣大又拍了两下大腿号了起来。

嗵嗵几声脚步和开门关门声，随后声到到。

“妈！我回来了……”

小儿几步闯进了屋，看见表姐和爸爸跪在妈妈面前，妈妈哭天抹泪地坐在地板上，小儿惊呆了：

“妈！爸！你们这是咋的了？妈……爸……”

小儿的话音儿也带着哭腔，这阵势把她吓坏了。

小儿的突然出现和反应，把衣大和衣占青吓了一跳，这事儿不能对儿有影响，俩像突然断了电的机床立刻停止了运转，收起刚才还呼天抢地的表和动作，动作失调而滑稽地从地上爬起来，进一种没事儿的状态对儿说：

“没事儿！没事儿！”

秀儿也跟着爬起来，低钻进厨房忙乎饭去了。

小儿满脸狐疑，突然改变了的场景和又恢复了的常态，让她有些云山雾罩。爸爸妈妈还有表姐刚才那奇异可怕的表姿势，分明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对！出什么事啦？你们瞒着我！”

“没事儿！没事儿！”衣大搂住了儿，连哄带嚷嚷地帮她摘下书包，转移她的注意力。

衣占青虽然改变了刚才那异常的状态，但绪并没有从异常的恐慌中挣脱出来，平静地去应对儿。他在原地踅踅地转了两转。然后，走出了家门。

衣占青出去时，衣大在安抚儿，对他的走也没往心里去。到秀儿把饭做好端上来，两个儿子也放学回来了，全家要吃饭了，衣占青也没回来。孩子们要等爸爸一起吃，尤其是小儿，她心里知道爸爸是有心事走的。可等了半天也没回来，衣大就张罗着说不等了，秀儿和小儿说那就给他留出来吧！大家这才动吃。

饭吃完了，天也黑下来了，直到要上床睡觉了，衣占青还是没回来。

小儿担心地嚷嚷起来：

“妈！我爸这是咋的啦！怎么还不回来？”

衣大这才有些担心起来。

“你们睡吧！我去找找他，可能上厂子里了。”

衣大心里想，衣占青没有很多的地方去，一是车间里他的电工工作间，再就是同车间有那么两个要好的工友家。这个城里衣占青没有别的亲戚，他家祖籍是河北献县，父亲那辈儿就闯关东到了吉林，黑龙江这儿只有衣占青自己，父母去世后，留在吉林的就是哥哥了。

厂子和两个工友家都很近，衣大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都转悠找遍了，都没有衣占青的踪影。衣大有些慌了：他上哪去了？不会是想不开去寻短见吧？她有些后悔自己太挤兑他了，那是他自己的亲侄，愿意就去呗！你老珠黄的又跟猪似的，搁哪个男也会不稀罕呀！他要是真寻了短见，就你这样的，上哪再找丈夫去呀？

衣大害怕了，茫茫然地只好踅回了家。孩子们困乏的都已睡了。只有秀儿不时地在吊铺上翻转身，也没跟婶子递话儿。

衣大无奈地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