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厂保卫处展示的赃物，有气压表、坐垫子、香皂、铁钉、五金工具、量具。甚至还有用剩下的半包卫生纸。有说那半包卫生纸是二班工刘翠兰的，她

的工具箱被撬盗过两次。大部分对此不可思议，大学生赵丽华语出惊：

“偷的亵物，这是变态！”

解在余是五八年厂的徒工，原来在一车间当天车工，吊铁水的出身天车技术都高，吊起的物件不打晃儿运行的平稳。锻冶车间建新厂房安装了十吨天吊后，看中他的技术，把他要来了。

不论是工龄还是技术，解在余都算是老工堆里的了。虽然在50年代工龄中的师傅中算小老弟儿，但影响不言而喻非常坏。最明显的是对昨天刚刚开展的团员青年向老工“学三好”的活动，是个莫大的讽刺，无异于当泼了一盆冷水，大家都感到了这种讽刺意味儿。老工们都默不作声，小青年们大部分都露出不屑的神。胆大心直快的就说出来了：

“你说出这么一个损贼，让我们咋学呀！”

大家心里也明白解在余一不能代表全部老工，但他的所为就像是一盆污水，给三车间老工形象上泼上了污点。

柯雷对解在余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在柯雷的眼中，解在余很谦和。虽然是五八年徒工，应该张闭叫师傅的，但他和年轻处得融洽，都不管他叫师傅，而是直呼他的大名。

柯雷跟解在余接触比较多。搞宣传写好的大字块标语悬挂的位置是天吊的下边缘，每次写好了，柯雷还要自己上去悬挂，要站在天吊的驾驶室里从这移到那，一张一张地将大字块标语用订书器订到天吊下边栓好的钢丝上。这样每次都要吊车工开动天吊协助。每次当柯雷找到解在余时，解在余从没表示过不耐烦。而且常表露出对柯雷诸多特长的赞许：“吹拉弹唱，能写能说。小伙子有才呀！”有时候柯雷写黑板报，解在余要是天吊没活儿，就站在柯雷跟前看柯雷在黑板上写画。要是没有喊他用天吊，他会一直在柯雷的身后站着看。有时默默地半天不吱声，有时间歇地跟柯雷聊上几句。

当柯雷用心地完成一期黑板报，用喜悦的心赏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时，解在余也像参与了似的，笑眯眯地用欣赏的神端详，啧啧地称赞，成了柯雷黑板报作品的第一个观众和评论者。这样，柯雷就特别愿意和他在一起聊，也愿意身边有个能欣赏自己的。

解在余是属于那种个不算高，但骨架很结实的车轴汉子。好喝两白酒，脸皮白净，眉毛胡子又黑又重，嘴上天天刮得确青。黑白分明的脸喝上酒就通红，嘴里熏出一酒气。每当看他这样，柯雷就调侃他：“又喝了！”他咧嘴一笑：“上夜班吗！”他白天一般不

喝，多数是在上夜班时，看见脸红扑扑地骑着他那台全车间擦的最净的自行车，飞进车间。

看着解在余的自行车，柯雷特别羡慕。不仅擦得锃明瓦亮一尘不染，而且拾捣得非常有特点，招稀罕。车子是本市产的早期牌子。他把车把换成了活把，可以随自己意愿变换形状，有时是燕翅形的，有时是绵羊角形的。车座子也换成了青岛大国防后改成金鹿的大吊簧座子，骑上压得呼扇儿呼扇儿的。后车上的齿盘，换上了小的，脚蹬起来看着慢悠悠的，但车子却转的飞快，就像电影里的慢镜一样好玩儿。解在余将车把降的很低，车座升的很高，骑上后上身下倾，翘着，双脚慢悠悠地蹬，车速飞快，显得很飘逸。他把前轱辘的瓦盖下还安装上了胶质的挡泥板，看上去使自行车有种汽车的那种稳稳当当的感觉。

解在余在两个车间工作过，知道的忒多。他又愿意聊，柯雷愿意听，柯雷从他嘴里知道了厂子不少有趣儿的和事儿。无形中解在余的白话，成了柯雷消愁解闷儿调节枯燥生活的事儿了。

柯雷刚进厂时，担任厂革委会副主任的肖德，是个有名的物。他不是以敢批敢斗闻名的，是以心眼儿多处事嘎古著称。所以，送外号“坏水”。去年，肖德就被提到市里当部去了，可见此不一般。解在余和肖德是师兄弟，都是从铸铁车间出来的，解在余了解肖德的许多事儿，在柯雷听来新鲜有趣儿。

全厂的车间中，除了热加工的铸铁、铸钢、锻冶车间单建有浴池外，其他车间都没有浴池。其他车间的们洗澡，都要到厂浴池凭工作证洗浴。十几个车间几千名职工用一个浴池，虽然浴池很大，但也是拥挤不堪。那些有点儿“章程”的，就不愿去厂浴池。肖德是从铸铁车间出来的，他自然不会去厂浴池。虽然两铸一锻三个车间都有专门看浴池的，外车间一律不准进去洗，但肖德至始至终就在这铸铁车间洗澡。

有一段时间看浴池的换了个肖德特熟的——肖德他所在工具车间铣工班班长姚全的老婆林芳英。发]布页Ltxsdz…℃〇M地址發郵箱Lī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

肖德和姚全关系处得非常亲密，常在一起喝两，隔三差五不是你上我家，就是我上你家。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