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侏儒城的守望者

愤怒的市民们纷纷挥舞著短粗的手臂，双眼血红，充满杀戮的渴望与疯狂。不知是谁率先丢出了手中的石块。没有投准，打在玛蒂手中的提篮上，把面包打落了一地。玛蒂连忙跪下，把地上的面包捡起来。

“打死她！打死她！打死她！”

愤怒的声音中，也偶尔掺杂著这样微弱的疑问和哀求︰“玛蒂市长，阿索斯大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把镜屋里的小孩做成红帽子就能唤醒莫比？”

“把她出来，市长，你被类骗了！”

“不！”玛蒂胡的抓起地上的圆面包，“不是这样的。他们，他才是骗子。我们已经被骗了几十年，已经连真实都忘记了。好吧，我们会死的，但我希望我们是仰望真实而死，而不是抓住最后一根罪恶的稻……”

石块像骤雨一样砸向玛蒂。她的被砸了，胸也被一块大石打中，差一点喘不过气来。她不觉得疼痛，只是血在皮肤上流过时，有种火辣辣的触感。

侏儒的市长透过石块的雨帘，望著她的市民们。他们的表疯狂得像荒野中的食魔兽。只有在这种疯狂的瞬间，他们才不觉得自己的弱小。

几个小孩子蹲在群后面悲伤哭泣的身影，在玛蒂眼里格外的清晰。他们是希望。玛蒂这样想。就让我用我的血来洗涤种族的罪恶吧。之后，小孩子们要毫无罪责的成长，在阳光下……是的，在阳光里成长。我们不是那样害怕阳光，我们只是害怕被光明照亮的自己的丑恶。但小孩子是无罪的。他们是无罪的……

阿索斯冷漠的看著玛蒂。但是，魔族的视线忽然转向一旁，惊讶的睁大了眼楮。玛蒂隐约的记得那是镜屋的方向。她挣扎著想要起身，但她的腿已经被打断了，站不起来，最后只能费力的扭过看。

镜屋的门开了。她站在那里，那个悲伤的小公主，萝娅，琥珀色的眼瞳里闪著让心碎的晶莹的泪光。疯狂的侏儒们一下子沉寂下来，抓在手里的石块都忘了投出。

我必须要保护她。玛蒂想，竭尽全力向镜屋的方向爬。听到阿索斯在她背后鼓动著侏儒们︰“抓住她！就是那个小东西！只要把她做成红帽子，我们就能得救了！”

市民们尖叫起来，冲向镜屋大门。玛蒂奋力的坐起来，向她的市民们摆手。没有听他的，那一张张邪恶扭曲的面孔，已经不属于善良的侏儒所有。玛蒂忽然明白了，那是红帽子。一些只知道机械的听从的刽子手。在我们把红帽子戴在别的生灵上时，它也同样戴在我们的心上。

二十年前，来到侏儒城的那个类不是救主，而是恶魔。

那个名叫“瓦勒”的类。

一个市民向玛蒂的掷出了石块。她看著石块飞向自己的额，身体已经支离碎，她没有力气躲开，只好无奈的闭上了眼楮。

一秒钟。两秒钟。五秒钟。那块石还是没有打在玛蒂上。她睁开眼楮，看见一个灰色的世界。石块就停在眼前，模模糊糊的占了半个视野。侏儒们、阿索斯，甚至在地下城中永不止歇的寒风，都变成土石木偶。

正看著，一只暖烘烘的小手搭在玛蒂的脖子上。

玛蒂回过看萝娅，小孩却避开了她的目光。血从脸颊上淌下来，热乎乎的。小孩的面貌一阵模糊，像隔了一层渐浓的云雾。玛蒂用手揉了揉眼楮，才

发现自己的左眼已经没有了。血和泥污沾满了手背。

“莫比再也不会说话了，玛蒂。”萝娅甜甜的嗓音，是这灰色世界里最美的色彩。

“莫比也不和萝娅说话啦？”

“是科脑的计算。当科脑认为，流的效率为零，它就会切断与外界的一切活动。龙已经开始侵蚀莫比。莫比要死了。”

“是吗。”

“莫比不会甘心被龙吃掉的。它一定会想办法毁灭整个地下城，至少切断神微尘之间的网络，它要消灭自身，使龙得不到足够的力量复活。冰冷的泰戈尔海之水会淹没整个城市，把莫比变成无意识的尘。”

“唉。都没关系了，萝娅。”玛蒂哀愁的说，用手搓掉面包上沾著的土，“今天没有好吃的只果。我给你带来了这个。不过，也已经弄脏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小孩说，用她胖乎乎的小手臂搂住了玛蒂的脖子。

“我们是朋友吗？玛蒂？”

“当然！玛蒂和萝娅是永远的朋友哦。”

小孩哭了。

“爸爸说我不可以改变时间。玛蒂。萝娅好想救你！呜呜呜……”

“我们都有自己的命运。”

“不是的。我没有自己的命运，爸爸也没有。这样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玛蒂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扶起小孩的身子，看著她泪流满面。

“你听著，小萝娅。玛蒂的爷爷是这样说的，每个有每个的公平。即使恶魔、即使神。”

玛蒂回望整座落的城市。在建筑物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