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风波乍起

是没办法，水利专家们说，九一年碰到的是二百年来没有过的大洪水。”

姜超林提醒说：“华波书记，今后的洪水也不小，很可能接近九一年……”

刘华波吁了气：“但愿它别超过九一年，但愿吧！再说，九一年后，昌江江堤又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加固，抗特大洪水的能力增强了许多，所以，我们一定要有信心——定胜天！”

说这话时，刘华波再次想到：现在定平阳这个班

子，看来真不是时候。

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五二十时平阳轧钢厂田立业陪着新华社记者李馨香在平阳轧钢厂采访了整整一天。上午开了个中层以上部座谈会，下午开了个一线工座谈会，两个会开得都火异常。部们叫苦，工们骂娘。尤其是一线工座谈会，几乎开成了个诉苦斗争会，眼见着控制不住局势了，田立业才拉着李馨香匆匆收场。

晚上吃饭，面对着一桌子酒菜，李馨香吃不下去了，当着田立业的面，对轧钢厂厂长何卓孝说：“这桌酒菜咱别吃了，不是我讲廉政，下面单位的招待宴会我参加了不少，澳洲龙虾照吃，可这桌菜我不敢吃，也吃不下去。”

何卓孝很为难，说：“姜书记和文市长都打了招呼的，要招待好你，这……”

李馨香说：“何厂长，你别这那的了，咱就吃便饭，你们省下点招待费，帮一线工解决点实际困难吧！算是我参加扶贫济困好不好？”

李馨香这态度让田立业肃然起敬，田立业便也说：“那就吃饭吧。”

匆匆吃了顿便饭，田立业把李馨香带到了平轧厂招待所。

在招待所，李馨香仍是愤愤不平：“……田秘，我真没想到，这个平轧厂作践了国家十二个亿不算，还坑了这么多工！工手里那两个钱来得容易么？你没本事轧出钢板来，强迫工集什么资呀？”

田立业马上解释说：“李记者，这你就误会了。工反映的况也有片面，集资况我知道，根本不存在强迫。当时，平轧厂是个热门国营单位，又有国家的大投资，谁也没想到它会垮，都想往厂里挤。文市长一天就收到十几张条子。实在没办法了，何厂长他们就本着改革的思路，搞起了自愿集资，凡进平轧厂的，一三千块，后来，要进平轧的还是很多，又改成了五千。”

李馨香问：“怎么就一直不还呢？这么长时间了，工能没意见么？”

田立业苦着脸说：“怎么还？连工资都发不上了。再说，这集资款也有风险抵押金的质，总不能赚了算自己的，亏了算国家的吧？这也不符合改革原则吧？”

李馨香很认真：“田秘，你这话不对，工拿出的这些钱是集资，不是。当然要风险共担，集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说到这里，一个剃着小平的大脑袋伸进了门，随着大脑袋伸进门的，还有高喉咙大嗓门的吆喝声：“好你个田蜜蜜，故意躲我呀？”

田立业瞧着那只大脑袋乐了：“胡司令，你

咋找到这里来了？”

遂又对李馨香介绍说，“这是我们镜湖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胡早秋，胡司令。”

胡早秋冲着李馨香点点，和李馨香礼节地握了握手，又盯上了田立业，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我说田蜜蜜，你耍我是不是？当真不把我们从七品的农村部当回事了？啊？上次在镜湖不是说定了么？跨海大桥通车典礼后，你就把北京和省城的记者全带到我们镜湖来，帮我吹吹，咋到现在一个鬼影没见着？今天全市党政部大会你也不参加，害得我牵着狗架着鹰满城找你。找到你家，你妈说，你小子又不知在哪里接受‘酒考验’了……”

李馨香在面前，田立业不敢太放肆，便说：“什么酒考验？我有工作！”

胡早秋仍是没正形：“可不是有工作么——到平轧厂访贫问苦来了！新书记高长河一天上任，你就访贫问苦，被高长河知道了，能不提你？佩服，佩服，兄弟实在是佩服！”

田立业急了：“胡司令，你别老胡说八道好不好？这位是李记者，新华社的主任记者，家把你这话记下来，报道出去，我看你就能连提三级了！”

一听说是记者，而且是新华社的主任记者，胡早秋态度大变，忙扑过去和李馨香重新握手，以示庄重，边握手边说：“李记者，幸会，幸会，你们新华社的《每电讯》我是每天必看的，比《民报》办得都好！”

田立业说：“李记者，你可别上这小子的当，他是见了哪家报社的记者夸哪家报纸办得好，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们吹吹他……”

李馨香被逗得“格格”直笑：“田秘，我看家胡市长能知道我们有个《每电讯》就不简单了，是不是呀，胡市长？我们的报，你恐怕不大看吧？”

田立业讥讽说：“只要你们报上吹了他，他就会看了。”

胡早秋一点不窘：“李记者，你是田秘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