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魂附体

“你啊，”陈忱道，“总想当官，当官都是和打道，这一点没错，最重要的是揣摩别的心态，预知她会说什么，做什么。”

孟雪撇撇嘴儿。心里的贾博士鬼影似的出现了，他将要做什么？还要自己只给他表演吗？

此时，她听陈忱又说：“我说那小姐，是说她心老了，懂得稳住顾客，吃高价而不让，我是告诉她别把我当傻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可是，最可悲的就是明明知道上当却偏要上当，糊里糊涂不懂得也心安呢。”

没错！没错！现在的孟雪不知道有多理解这句话的刻含义！她只愿自己是个傻瓜，糊里糊涂地按照贾博士的要求去做，现在不是就可以进行第三步实验了？可是，她却既不糊涂又不傻瓜所以才如此不安心呢！

孟雪笑呵呵地走向洗手间，回对他说：“唉，聪明有的时候还真累，最近电视里热播《孝庄皇后》电视剧，那皇后为了顾全大局还要杀忠臣，当时痛苦一会儿，过去了还不就完了？唉，这点点折价不成就算了，现在还在揪心呢，多累！如果你的命运和前途如此，还不知道你怎样呢……”

“你——”陈忱好像少有地哑。孟雪突然意识到自己

的担忧露出马脚，生怕陈忱扯“脚”不放，于是把问题援引到他身上。她探出来说：“我知道，你并不是在乎那百来块钱，而是一种失败感，挫伤了你商场谈判的成功瘾，是吧？！”

孟雪说得陈忱也笑了起来，走到洗手间，看到孟雪正在洗澡的体映在洗脸台上的大镜子里。没料到陈忱张开双臂，镜中的叠影让孟雪心底猛地抽动了一下。她捧起陈忱的，温柔的说：“亲的，你一路上开车，够辛苦的，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陈忱却昂起，仰视站在浴缸里淋浴的孟雪。

“你怎么这么温柔？”陈忱柔声说，“看样子你的同学还是要多来，这样你就会从一只母老虎变成一只小羊羔了。”

孟雪出了卫生间，还没擦身上的水，就听陈忱叫她拿本书来。孟雪顿悟，他是要解大手，读物仿佛是肠道润滑剂。可她满房间巡视就是没有一本杂志类的刊物，忽然看到宾馆介绍，于是送到卫生间，却看见陈忱一改坐马桶的习惯，而是两只脚踩在坐便器的边沿上。

“哇噻！”孟雪大叫，“你这是吗？千万别摔下来！”

“这样不是卫生吗？！”陈忱闷声说。

“哎呀，你这个，”孟雪继续叫道，“我有个同事，一向出差蹲坐便马桶，蹲着，蹲着，掉了下来，摔断了盆骨！你也是要净不要命啊？”

“我站得稳呢。”陈忱目光从那张宾馆介绍上转移到孟雪脸上，“别这样咒我好不好？”

“哼！”孟雪脸色霎时间大变，“好心没好报！”下一句“摔断了你的骨盆就知道了”没出，看到陈忱小心地动了下身子，把话吞到肚子里。转身离开，到了床边，似乎还觉那话非但没有消化，仿佛结了个大结。她猛然又跨到洗手间，大声嚷道：“你看家李珊的丈夫，总是那么温和，像尊弥勒佛，可你呢？像张牙舞爪的八大金刚！”

“你以为弥勒佛好啊？那需要多大的肚量？是不是都装出来的？”陈忱排泄体内垃圾似乎根本没费力气，战斗力并没有减弱，“还是八大金刚好，威风！”

孟雪瞪眼转身，几步到床边，一栽下去，贾博士那笑眯眯的弥勒佛样又鬼魂一样浮现在脑子里。转过身来，却又看见天花板上两只蚊子在打架，于是，她顺手抓起床柜上的簿夹子，重重地扔过去，浑身的怒气和内在的压力似乎都随着那“啪”的落地声而飞离躯体。

“去他妈的！去他妈的！明天反正是新的一天……”

孟雪的潜意识在狂喊叫，接

着，困倦如清晨的浓雾，侵袭周身，陈忱洗澡的哗哗水声，又仿佛摇篮曲般，她把附身的鬼魂扔了，睡着了……可她真的能够那么潇洒地挥去贾博士的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