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工作压力

说话，嘴角禁不住咧了咧，不留痕迹地恢复了沉默。

“我有个很好的办法说给你听，”陈忱说，“不就是分发个报纸吗？下个月的时候，你到街上找两个民工，花个十块八块的，给你得好好的！根本就不用你动手，这样你的时间不就节省下来了？再则你也解决了别的温饱，更重要的是维护了博士的尊严。”

孟雪还没说话，心里默认陈忱出了个好主意。

“要不，”陈忱又说，“我看你写一千份信封也够累的了，脆你写一个地址，用计算机打印一千份，这样不是省出半个下午的时间？”

“给一个单位寄一千份同样的报纸？”孟雪泪光中冷笑道，“你当是送给玫瑰花啊，九百九十九朵一样的都不厌？一千份报纸，像首歌中唱道‘千纸鹤，万般’，家还不以为东南研究院犯什么神病啊？失恋了还是感压抑无处发泄？还不到法院告你骚扰罪啊。”

说着的同时把白眼球毫不客气地送到陈忱的视野，陈忱的笑感神经被孟雪的话占据，大笑不止，毫不在意她的白眼，孟雪复习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也忍不住笑了。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行了，老婆——”陈忱说着，抓住桌上的鼠标，点击电脑屏幕上的“关闭系统”，说，“咱们两个两张嘴，可真够让喝一壶的，唉，我们两个怎么凑合到一起了呢！”

“怎么？”孟雪厉声道，“别动！”

“回家吧！”陈忱声音焦急中略显愤怒，而声音却是哀求的，“这么晚还不睡觉，小孩子受不了的！”

然后，他朝门大叫：“进来吧！”

孟雪转回身，看着儿子走过来，后边跟着保姆。小孩子满脸泪痕，扑到孟雪怀里大哭。孟雪紧紧地搂住孩子，泪水也哗哗地滚落下来。那一天晚上，孟雪和陈忱分居，到楼下小孩子房间睡觉，说是陪孩子。窗外，月明星稀，格外晴朗，如水的月光倾泻室，周遭的一切清晰可见。孟雪大脑里的记忆细胞好似千万只沸水中的螃蟹，活蹦跳着。一会儿是东南研究院，一会儿是大学实验室、职位、学位，自己到底追求什么？

“妈妈，妈妈——”睡熟的小孩子梦中呓语，哭着找妈妈。孟雪紧紧地抱住儿子，只感到这小小的身躯才是实实在在的。

这时，门开了，陈忱钻进来，挤在孟雪身边躺下，嘴里嘟囔着：“孟雪，你真的不要太累自己了，”他转身抱住孟雪，“像李珊那样成功的毕竟是少数，成名成家要有机遇，努力只是一个方面。”

他的话仿佛一块糖勾引馋虫一样，把孟雪成名的欲望牵出来。两个小时前，方国豪说的签名售书一事，像胃受寒了一样，只反倒嗓子眼儿，还是被强压下去——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思把自己伟大的构想，展现给自己身边惟一的亲了——她知道，他不会给与任何支持和鼓励的。无言，是彼此陌生的开始，而陈忱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鼾声如雷了。而孟雪却已经下定决心，方国豪不是自愿帮忙吗？那么，全国书市自己就亮亮相。忽然一道闪光目，窗台上一个小朋友送的礼物，那包着的漂亮的锡纸在熠熠发光。是哦，孟雪想，自己也要好好包装一下。电视节目里，新产品上市，总要大做特做广告，想想道理很简单，下完蛋，还要格格地叫，不叫谁知道它下蛋了。商业广告道理如此，在即将到来的全国书市上，自己即使做不了孔雀展示美丽的羽毛，也要做一只大花母，格格地向们鸣叫。

可是这么美妙的想法很快就变成贾博士那弥勒佛似的笑容。这瞬间呈现的快感倏地不见了。她瞧瞧身边的丈夫，多想向他倾诉！可是，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给一个男跳脱衣舞会怎样呢？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种对丈夫的歉疚，觉得那是对他的感的亵渎。可是，现在，她认为，给谁跳舞是她自己的事，那是一种需要，一种智慧和神的换，和家庭，和对他的感无关。

第二天早上她到实验室后得知高教授今天要在外开一天的会。她仿佛在失望中获得新生。她害怕见高教授，因为这么长的时间她没有什么阶段的成果汇报给他，可她又渴望见到他，向他诉说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可是如何开呢？此时，那个袁骅驹来电话了。

“什么？”孟雪电话里大叫，“你又要增加我的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