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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她在颤抖还是多吉在颤抖。缠扣的手间冒出越来越多的汗水，滑腻腻的，让两只紧密相贴的手出现了丝丝缝隙。她不敢侧
去看多吉的表
，麻木的心翻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巨
。
放开那只粗糙劲瘦的手，她的逃亡可能会实现。握紧它，等待她的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地狱。她感到手里的那只手正在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从她的手中撤离。她忽地侧过，看到的是一张几乎永远灿烂温暖的可
笑脸，纯净憨然，灵慧
狡黠。棕色的大眼清澈明亮，笑意涟涟的背后潜藏著一抹对死亡的恐惧和决绝。
“姐姐，出寺右拐两里有座小丘，背风处搭了个小额博，彩色经幡很显眼的，所有东西都埋在额博下。对不起，我不能继续送你走了。”
在粗糙的指尖即将脱离她手指的瞬间，罗朱遽然出手，紧紧地、牢牢地、死死地握住了那只手。
多吉不可以被杖毙！只要她还活著，就一定竭尽所能地保护这个孩子。在这一刻，多吉，已经和格桑卓玛一样，走进了她的世界，
地扎下了根。
“姐姐……”多吉讶然不明地望著她。
罗朱对他柔柔笑了笑，转过，朝曲本堪布轻轻问道：“如果我心甘愿地上榻跟你们去密殿，可不可以不惩戒多吉？”
“姐姐！不行！”多吉失声阻止。
“可以的。”她偏朝他微微笑道，接著又调过直直地看向曲本堪布，等待著答案。
曲本堪布沈吟片刻，道，“事关寺内法规戒律，我不能做主，莲
殿后可向法王请求。”他侧移一步，略略弯腰，“莲，请上榻。”
“姐姐，你走，不用管我！”身侧的多吉用力挣著手，试图脱离她的禁锢，大声的叫嚷中已是含带了显而易闻的哽咽。
魔鬼法王才能做主吗？罗朱心里呵呵笑了。原来一切都在魔鬼法王的掌控中，他想要的，就是她心甘愿地成为莲，主动踏进地狱。不愧是和禽兽王拥有相同血脉的魔鬼，一个用格桑卓玛威胁她，一个用多吉胁迫她。而她，偏偏就是对这两个
凉薄不起来。
她使劲握了握多吉的手，顺著他的挣扎松开了手指，一步一步走下阶梯，身后传来多吉嘶哑的一声“姐姐。”
她盘坐上莲花蒲团，四个身形剽悍的僧用强健的肩膀抬起了木榻。从上方俯视，她看见多吉的嘴被布团堵住，身体被牛皮绳捆住，那双仰望过来的棕色大眼充满了悲伤，透明的泪水顺著可的脸颊汩汩流下。
佛说，我不地狱，谁地狱。她不是佛，可她愿意为多吉在地狱中走一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