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黑(14)

灯光下犹如剥壳玉脂般光滑的肩膀挣脱了缠绕在她腰间的薄被。丝绒般的肌肤上带着细细的薄汗，散发出更为浓郁而亲昵的体息。那些激烈动作中可能留下的浅浅红痕早已消散，她的皮肤依旧光洁，仿佛刚才那场撼动床帏的风只是顾凛一个的幻觉。

一件被撕裂的、边缘还挂着细碎蕾丝带的紫色趣内衣小布片，孤零零地被甩在色胡桃木地板上，离宽大的双床有一段距离，像一件被遗落的、失去魔力的道具。

“喂？顾凛。”

她

又轻声唤了一遍，确认他涣散的眼神是否聚焦回来。

“还……想不想？”

顾凛彻底回神，视线聚焦在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汗水浸湿的床单黏腻地贴合着背脊，每一块肌都在发出无声地哀鸣，仿佛被重型压路机碾过。那来自大腿根部的、如同过度运转机械轴承般的层酸痛，正尖锐地提醒着他——就在不久前那段陷回忆的空档之前，他已怎样被这具身下的尤物彻底掏空过。发]布页Ltxsdz…℃〇Mшщш.LтｘＳdz.соｍ

第一次是在那紫色蕾丝的趣内衣中发的失控，而第二次……就在刚刚他神恍惚之前，那是她出浴、只裹着一件轻薄浴袍后近乎贪婪的再度索求。每一次冲撞都榨他年轻的力，此刻他只觉得身体处连最轻微的回应都难以调动，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抽后的、沉重酸软的虚脱感。

“……不行了，妍，”

顾凛勉强开，声音比床单还要软绵涩，带着明显的哀求之意，“真的……动不了了。腿……手都在抖。” 他试图曲动了一下大腿，立刻传来一阵清晰难耐的酸麻，让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白子妍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沉静的眸子里，先前被欲火烧灼的雾气已淡去，恢复了平的清澈，此刻映着他写满倦怠的脸。她没有强迫，也没有流露失望的意思。

“去洗洗。” 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淡，松开搭在他胸膛的手。

顾凛得到命令般的解脱，几乎是挣扎着从柔软的床垫废墟中撑起身体。下床那一刻，一强烈的虚浮感直冲脑门，眼前竟真有点发黑，脚步也踉跄了一下，手扶住冰凉的墙壁才勉强站稳。体内积蓄的力量仿佛被彻底熬了，只留下空的躯壳和两条不停打颤的腿。他咬着牙，赤足踩过厚厚的地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步履不稳地朝浴室门挪动。

温热的水流哗哗地冲击着身体，浴室里蒸气氤氲，弥散着酒店的沐浴露和她残留在自己皮肤上那若有似无的独特体香的混合气息。水流冲刷着疲惫紧绷的肌，带来短暂的舒缓，却冲刷不走盘踞在心的浓重霾。顾凛低着，双手撑着光滑的瓷砖壁，肩膀微微垮塌。

“……是不是不太行……”

这个念不受控制地浮上来，带着灼的羞耻。

一个男，竟在初夜里两次之后就如同一滩烂泥？她那异乎寻常的力，以及那份即使在最亲密时也近乎审视的冷静……都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令窒息的压力。那些萦绕在他脑海四周，关于他垂涎目光、关于她艺术世界对体的习以为常、

关于她体内不见底的欲望黑的画面……此刻都像是冰锥，刺进他脆弱的自尊。

她的世界门槛太高。

他喘着气，任由水流烫红皮肤，试图将那挫败冲刷下去。

换上冰凉的浴袍，湿漉漉的发还在不断滴着水，顾凛步伐沉重地推开浴室门。白子妍也已经换上了净的白色棉质短恤和宽松短裤，整个素净得像一支初绽的白玉兰。她没有在床上等他，而是坐在单沙发里，支着腿，姿态随意地翻阅着酒店服务指南册页。暖色的落地灯光洒在她纤细白皙的小腿上，也照亮了她光洁的脚踝。

他犹豫着，在离沙发几步远的地方停住。

“……那个…子妍。”

他的声音又低又快，带着明显的不安，“刚才……我是不是……” 他喉咙滚了一下，仿佛在吞咽一颗苦枣，“……表现不太好？”

白子妍放下那本厚厚的硬皮书，抬看他。光线描摹着她平静的脸庞，不见波澜。她站起身，向他走过来。她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步伐很轻，无声地踩在地毯上，像一只巡视领地的灵猫。走到他面前半臂距离，停下。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评估的意味，从他微微发僵的肩线扫到他紧抿的唇线、再落回他写满了忐忑和羞窘的双眼中。

“才两次而已。你尽力了。”

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陈述着一个事实，不带任何褒贬。

但这句话非但没有驱散顾凛的忧虑，反而像一块更重的石压了下来。　　“才”两次？

这个分量词的轻描淡写，足以印证他所承受的落差有多大。

未等他内心翻涌的苦涩进一步发酵，白子妍已经转身走向床柜。她拉开抽屉，动作娴熟自然地取出那个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