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黑(20)

然后是短暂的沉寂。

随即，一阵极为轻微的脚步声来到了木质地板上。

脚步声很平静，甚至有些悠缓。

嗒……嗒……

脚步声由远及近，穿过主卧室中央，走向门。

门外的没有停顿。一只修长、指节明晰的手覆盖上门把，向下轻压——　　“咔嚓。”

细微的机械声响在耳机猛烈的音和战斗呐喊中几不可闻。幽暗光线里，书房房门被推动开了约三分之一的空间。外面走廊里明亮柔和的主灯光芒流泻进来，瞬间冲淡了书桌前那盏小台灯营造出的昏黄孤岛。

顾凛猛地抬眼。

光线明亮的门，站着白子妍。

她刚沐过浴，乌黑的短发发梢还带着

明显的湿气，蓬松顺帖地散落在颊边和额角，像初春刚被细雨浸透的鸦羽。几缕未拢开的湿发微蜷地贴在细白的颈侧和耳后，衬得皮肤如同新瓷。

她只穿了纯白色的棉质紧身三角内裤，细窄的布料边缘紧紧地贴合着胯骨清晰的曲线，包裹着那片刚刚承受过狂风骤雨的区域，却勾勒出一种令心跳微滞的、介于柔顺与利落之间的线条。内裤边缘上方，是平坦紧致、毫无一丝赘的小腹，肌肤颜色在光线下透着浴后的细腻润，在白色底裤与上缘那片光滑皮肤的过渡处，形成一条微微凹陷、格外惹眼的优美腹沟弧线。

身上只松松垮垮套了一件宽大的灰蓝色v领细螺纹棉质长背心。背心的肩线和袖显然过大，一边圆润雪白的肩和整截手臂都毫无遮掩地着出来——从肩峰处流畅延绵下去的线条，覆盖着薄而富有张力的肌理，一直延伸到手肘、再到更纤细结实的手腕。背心宽松的下摆仅仅盖过大腿根部几寸，两条赤的腿完全露在光线和微凉的空气中。

那双腿挺拔而笔直，从挺翘浑圆的腿根饱满处向下，经过大腿和膝盖形成一段段美妙的张力弧线，最后是小腿匀称结实、延伸至线条利落的细瘦脚踝。腿部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刚刚被温水和洁净泡沫彻底涤过，呈现一种水盈饱满的柔滑光泽，膝盖关节处微微泛着健康的淡色。赤足踩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脚趾根趾甲修剪得净整齐，涂着透明的保护油，在水晶吊灯的光线下折出极为纯粹的、贝壳般柔润的白光泽。

整个的状态清爽、净得不可思议。

她微微侧靠着门框，一手随意地搭在半开的门把手上，一手垂在身侧。湿发下的双眼在明亮的廊灯光线下显得平静而清透，看向桌前的顾凛；神态松弛得像只是睡了个悠长的午后觉刚刚醒来。

“回来了？”

她的声音响起，音调不高，带着刚冲掉泡沫后特有的、微的清晰感，“今天真够忙的。”她目光微微扫过桌面那个亮得刺眼、依然在激烈战斗的画面，又落回到顾凛脸上，失笑道：“耳机声音调太满了。”

耳机里失控的炸声还在房间里肆虐回。

顾凛的视线从屏幕上那片激烈战斗的光效中慢慢拔了出来，像是需要适应光线的转换，在白子妍刚沐浴完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才极其自然地下移，掠过她露在宽松背心下的肩膀线条，那片光滑的锁骨，再往下是宽松背心也无法完全遮盖的、挺翘小巧的胸弧线，最终落在她赤的长腿上。

他的目光

掠过那雪白修长的腿腹和小腿肚处紧绷却饱含水润的光泽。在腿根与背心下缘相接的位置短暂停留了半秒——那里肌肤毫无瑕疵，只有白色棉质窄内裤勾勒出的紧致线条……便迅速若无其事地挪开，最后停在她光洁脚踝的下方、踩在地板上的赤双足上。

“嗯，刚回来不久。”

他开，声音在持续的噪音背景下显得异常平稳低沉，“公司今天事挺杂。”　　说完，咔哒一声轻响。

屏幕上的炸场面骤然静止、缩小，被毫不迟疑地点击了窗右上角的那个红色小叉。房间里沸腾喧嚣的枪炮声瞬间蒸发，归于寂静。只剩下窗外隐隐传来的城市底噪，和两之间再无他物阻隔的空气流动。

“冰箱里还有菜和鲑鱼，”

顾凛将摘下的耳机放到桌面一侧，顺手关掉了电影播放器残余的临时文件窗，动作流畅而专注，“想吃么？我简单弄点？”视线离开屏幕，再次迎上门的。

白子妍没有立刻回答。

她微微扬了扬那弧度巧的下，几缕湿润的黑发在光洁的额和颈侧动了动，像是刚刚洗过发后感到格外轻松一般。她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顾凛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此刻只剩下净简洁的蓝色桌面壁纸。然后，她的视线又转向顾凛身后那扇敞开的、涌动着微凉夜风的窗户，似乎被远处城市星点的灯火吸引。

“不用，”

她轻轻摇，背心宽松的领随着动作在细腻肩微微下滑了一点，“我在公司应付过了。” 几秒钟的停顿，空气里流淌着一种无声的静默，却并不紧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