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弄色(12)

骑得也太快了吧……差点撞上我们。”她顿了顿，皱着眉看着那骑者远去的方向，又狐疑道，“不过，他刚刚是不是在看你？”

我微微点，眼神仍未从前方移开，声音淡然：“他不是普通的赶路。”

正当我准备继续前行，官道尽，那匹马突然猛然一勒！　　“嘶——”

急停的马蹄在泥土上刮出的印痕，溅起尘土。那骑者在原地停顿片刻，旋即

拉转马，缓缓折返，朝我们走来。

小枝顿时警惕起来，悄然站到我身后，压低声音：“公子，他回来什么？”

夜风拂过，我静静地站立不动，手掌仍旧放在七剑的剑柄上，但未曾抽出，只是轻轻摩挲着，指腹感受着剑鞘上微微浮雕的暗纹。

不动声色之间，我已调整步伐，进最有利的攻防角度。　　“景公子行走江湖，倒也小心谨慎，竟能察觉到在下的存在，佩服。”

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几分散漫的笑意，仿佛是随意闲谈一般。

我微微眯眼，看向前方——夜色之下，一个劲装男子缓步走来，步伐随意，腰间挂着一柄狭长的剑，整个带着一玩世不恭的洒脱之感。

他的眼神却不似表面那般随意，反而带着一丝锐利的审视，像是一隐匿杀机的狼，在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阁下何？”我语气平静，握剑的手却未曾松开。　　那嘴角噙笑，似是毫不在意我的警惕，他拱了拱手，语调懒洋洋地道：

“在下陆青，江湖，近听闻归雁镇有些趣事，前来一探究竟。”

“巧得很，竟在这里碰上了景公子。”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真的只是路过，实则每一个字都透着一刻意的试探。

“归雁镇之事，何时惊动江湖？”我淡然问道。　　陆青轻笑：“江湖风云，本就无处不在，何况归雁镇最近似乎颇为热闹。”

他的语气仿佛毫无敌意，然而他的眼神却像是锐利的刀锋，正在悄然拆解着我的每一个反应。

陆青慢悠悠地踱了两步，忽然微微侧目，似笑非笑地道：　　“听闻景公子在东都也掀起了不小的风，不知这归雁镇，是否也会被你搅得风起云涌？”

他这话看似玩笑，实则是刻意刺探，试图从我的反应中探知我在归雁镇的目的。

我淡然一笑，随回道：“江湖本就多事，风起云涌自有它的道理，何必归咎于我？”

陆青眯了眯眼，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随后忽然嗤笑一声：“有趣。”

他轻轻一拍剑柄，似乎无意间流露出一丝杀气，然而杀气一闪即逝，快得几乎无法察觉。

我眼神微沉。

陆青忽然伸手，拔出半寸长剑，刃锋微微出鞘，寒光一闪。　　但他并未真的出剑，而是意味长地望着我，像是要看看我是否会因此露出绽。

“景公子不打算亮剑？”

小枝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向我靠近一步。

而我只是微微一笑，指尖轻轻敲了敲剑柄，却始终未曾拔剑。

“亮剑与否，取决于对方是否值得。”我淡淡道。　　陆青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了些，眼神却透出一丝赞许。　　“倒是个稳重的剑客。”

他看似随意地将剑收鞘，然而那一瞬间，他的气息一敛，杀机尽收——这是高手在衡量对手后做出的决定。

他试探了两次，我都未曾露出绽，便也不再刻意迫。　　陆青轻笑着拱了拱手，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看来归雁镇之行，会比我想象得更有趣。”

“景公子，既然同路，何不一起？”

“或者，你怕被我盯着？”

小枝皱了皱眉，刚要开，我却先一步答道：“既然同路，自然不必刻意回避。”

陆青闻言，意味长地笑了笑，随即不再多言，悠然迈步。　　我们三并肩而行，夜风吹拂，归雁镇的廓逐渐清晰，而在这趟回归之旅的开始，我已然明白——

这个陆青，绝不会是个简单的江湖。

他的试探，不过是刚刚开始。

夜色沉，寒风微凉，远处归雁镇的廓已然浮现，灯火点点，映照着我们前行的路。马蹄轻踏泥土，偶尔有夜鸟掠过林梢，发出短促的鸣叫。

我与陆青并肩而行，小枝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讲述着我们在东都游玩的趣事。

“公子你可记得，那我们去了画舫，公子借着画师的身份与东都的文雅士论诗作画，那位大喝多了还让公子为他作一幅《烟水画舫》？”小枝笑嘻嘻地说道，“他走的时候还醉醺醺地非要请公子再饮几杯，结果自己栽进了湖里！”

陆青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景公子风雅之名，看来确实名不虚传。”

我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道：“江湖之中，若只知刀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