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山河谣 (30-33)

好了仕途，拜师习武，那是想也别想，反倒让黄承闫愈发想往那个快意恩仇的热血江湖。

这一路上只粘着慧业问个没完，起初岁荣还以为这黄衙内与慧业是旧相识，一路听来才知，两皆是初见。慧业频频回朝岁荣投来求助目光，岁荣却觉得眼前这个画面十分滑稽，只当看不见。

岁荣双臂踹进袖懒洋洋跟着，俊秀的眉毛微拧，蹊跷，十分蹊跷，参加铸剑大会的门派近百数，南少林虽是中原正派里的泰山北斗，但慧业并不如何扬名，为何偏偏来迎慧业？

这疑惑萦绕于心，待见得黄知州本，岁荣终于知道为何。

为了款待慧业这等巨，黄府在院子里支了长桌，黄知州须发花白，一身儒气，待客极是热妥帖，倒是与他儿子天壤之别。

黄知州倒不端强拿调，只少言寡语，愁肠百结恨不得写在脸上，招待二总是愁眉紧拧，生怕别不知他有心事，一副“快问我何故烦忧”的表恨不得怼慧业二脸上。

三巡过后，慧业终于问出了知州大盼望已久的那句话：“知州大可有心事？何故烦忧？”

黄知州眉角一跳，长叹一声：“唉……大师不知，近些天来，梧州城内频发命案，受害者皆为俊秀童子……这天工门举办铸剑大会，往来江湖士太多，实在难以查办……”

岁荣眼珠一转，心中了然，什么难以查办，分明就是不敢查办，显然黄知州已经知道凶手是谁，能让知州难以查办的，只能是来自汴京的。但这连环命案发生在梧州，他不得不管，若是将这事由南少林来办，江湖事江湖了，自己摘得净，也算是对百姓有个代。

慧业如何不懂，拈着酒碗哈哈笑道：“大之忧，慧业听懂了，大所托，南少林应下了。”

黄知州喜形于色，端着酒碗就要作揖：“慧业大师大仁大义，黄廷玉替梧州百姓感谢大师！”

岁荣撇撇嘴，心道你这和尚倒是什么烫手山芋都敢接，下一刻一只大手就将他拍了一个趔趄，慧业道：“杂家体型实在不便，大可着领着我这徒孙去趟衙门，我这徒孙聪敏绝世，不出三，当能水落石出。”

黄知州满脸不信任地打量那个吃得满嘴流油又满脸不可置信的小和尚，岁荣恶狠狠瞪着慧业，慧业却朝他笑着挤眼。

一席过后，岁荣满脸烦躁地出了黄府，同样满脸不耐的还有黄承闫，他那副样子活像喜欢的是小姐，嫁他的却是丫鬟，满脸的嫌弃是半点没有隐藏。

二一前一后，一路无语，要不是黄衙内的“威名”满城皆知，只像两个窜街的流氓。

到了府衙门，僚佐瞧见黄承闫赶紧来迎，衙内相公抱着双臂不悦地偏身，让出身后的岁荣。

岁荣朝两个僚佐合十一礼：“小僧乃南少林施礼，受知州大所托，来查命案。”

僚佐一听这沾不得碰不得的烫手山芋有接手不能更喜，捉过岁荣手肘就往衙门里带，生怕他逃了，一面叫嚷着禀报知府大，一面又着去喊仵作，那阵仗搞得路还当岁荣是那连环命案的真凶。

天刚暑，停尸间内已起恶臭，仵作撩开白布，现出死者面容，岁荣与黄承闫皆探去看。

死者皆牙呲欲裂，其形可怖。再看四肢躯，均无淤青，这倒怪了，好似每个死前都知道自己会死，痛苦至极又没有挣扎。

仵作看出二疑惑，继而掀开掩住死者下体的白布，黄承闫一看，虎目瞪圆，冲出房门就是一阵呕吐。岁荣亦眉拧紧，掩住鼻强忍恶心。

死者的生殖器均有阉割痕迹，身份不言而喻，惨的是后庭，均霍开巨大的血，的皮肤都被撑裂了，猩红发黑的肠子带着秽物流了出来，当是活活痛死的。

黄承善连忙摆手让仵作把白布盖上，岁荣喊停，伏在尸身前仔细查看。

“这还有何好看的？除了下体，又无外伤，你看他们上身作甚？”黄承闫只当这小和尚在装模作样。

岁荣也不会，又在死者四肢按了按，道：“死者不是被撑裂流血而死，而是被吸了气。”

气？难不成是妖怪作案不成？仵作抬眼看了看黄承闫没有作声。

“怎个说法？”黄承闫心中咯噔一声，来了兴趣，原来不是普通命案，真是江湖中所为。

“死者上身苍白，下身肿胀，血气在死前已被强劲的外力拽于一处，那歹是在用他们练功……依我所知

，这天下需靠吸气练体的武功，除了黄龙真的玉鼎功，还有《黄石经》里的‘君子不器’。”李若水先前吸去他真气，用的就是这招，只可笑，如此毒的招数，却起了个这么冠冕堂皇的名字。

黄承闫满脸恍然大悟，大声道：“我晓得了！死的都是太监！是朝廷的杀的他们！是朝廷里的高手！”

仵作一听，逃也是的跑没了影，岁荣赶紧去捂这憨货的嘴，感全天下都知凶手是谁，就这大少爷还蒙在鼓里。